钟观止独自去了S市的迪士尼乐园玩了一趟。
到屋瘫了一会才看见陈景逸发来的消息，几乎瞬间他就联想到了一个人。
挂了跟陈景逸的电话，钟观止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周俣辰那里。
“你把阿奇怎么了？”
周俣辰瞥了一眼朝他这边看的齐璟，笑了一声，“你猜？”
齐璟看着手中的文件，将周俣辰句句逼迫听得一清二楚。签好字扔给周俣辰，随意问了一句，“什么人还值得你费心思？”
周俣辰拎起文件，笑而不语，挥挥手走人。
钟观止最不喜欢的就是周俣辰S市市郊的这栋别墅，当初被周俣辰捉来这里，磋磨了一个月，什么五花八门的手段都是在这儿见到的。
周俣辰来的很快，钟观止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那人坐在沙发上，正在解领带。
钟观止慢慢移了过去，伸手替周俣辰解开领带。
领带还没落在沙发上，就被周俣辰接过绑在了钟观止手腕上。
钟观止擡头看了他一眼，从沙发上滑到地上。周俣辰按住他头，眼神清明，“你好好服侍，我便不动他，这交易很公平。”
钟观止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钟观止极尽所能的曲意奉承，不再以卵击石惹周俣辰不痛快，竟也换来了周俣辰的几分怜惜，变态依旧是变态，可不经意间的些许温柔竟让钟观止有些恍惚。
后来，周俣辰大半时间都要带着他。
钟观止就明白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变态，大约也喜欢上了自己这副皮囊。
实在是没什么意思。钟观止想。
平静而日渐无趣的生活终于被一个重磅新闻打破了。
下午得知那个人是单白的时候，钟观止呆坐在沙发上许久，眼睛一直盯着茶几上的水果刀。
周俣辰拎着鸭脖回来，钟观止喜欢吃，他偶尔会施恩般带点回来。
在钟观止身边坐下的时候，周俣辰就发现他的不对劲。
“回神了。我带了你……”
周俣辰捂着肋下，脸上一瞬的震惊被怒气冲散。下一瞬间，又被钟观止捏着沾血的刀朝自己手腕比划的动作惊到了。
钟观止凑近他，眼中燃烧的是濒临崩溃的疯狂，“拿我一条命赔你，好不好？”
周俣辰眸色深沉，语调平静，“不用。我会再床上讨回来的。”
钟观止哈哈笑了两声，扔掉刀子，伸出爪子拍了拍周俣辰苍白的脸，“我果然猜的没错。”
“周俣辰，喜欢上我，就没意思了。”
“游戏就到此结束吧。”
钟观止抽了两张纸擦干净手上沾惹的血迹，拎起手机钱包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头说了一句，“找我谈情说爱大可不必，找我赔命的话——恭候大驾。”
周俣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咒骂了一句，低头看肋下渗出的鲜血，哼笑一声。
钟观止刚出了楼道，陈景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日出的时候，那句斯德哥尔摩症患者，张口就来。
等到被人架上车的时候，他才有功夫品味这句话，喜欢他吗？好像确实有一点，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厌烦。
他的喜欢从来都是有时限的，在周俣辰喜欢上他的时候，当他给予的刺激慢慢消退的时候，这份感情就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钟观止一路上东想想西想想，内心平静地可以分分钟坠入空门。
直到他看见了周俣辰。
那种记忆深处潜藏的战栗感被他一个眼神就激发出来。
钟观止眼角瞥见身后一个周俣辰眼熟的手下拿着鞭子走过来，接下来他就被踹倒在地，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下来。
这不是周俣辰平时调情用的短鞭，也不是周俣辰拿捏着的力度，钟观止在第一鞭下来就惨叫出声，四五鞭之后就痛哭着求饶，只是在躲避的间隙透过胳膊缝看见周俣辰勾唇而笑的面容，他顿时就哑了，咬紧牙关不肯再泄露半声。
疼到神智模糊的时候，钟观止终于恍然明白，他靠近周俣辰，这些年故意惹他不痛快，大约就是想要来这么一场让他痛彻骨髓的惩罚，周俣辰是他亲自选的行刑者，他想要的就是，这么一场自我毁灭的表演。
再次醒来的时候，恍如隔世。
伤将将养好的时候，周俣辰出现在他的面前。
钟观止沉默地跟着他上车、下车、上楼。
擡头看了一眼心理咨询的牌子，钟观止转身要走，却被周俣辰推了进去。
钟观止当时一跑，周俣辰就把他祖宗八代事无巨细都翻了出来，也查出了他当初偷偷去看心理医生的记录。
本来准备抓回来人一辈子锁在屋里，再听陈景逸说他自嘲“斯德哥尔摩症患者”，周俣辰就变了主意。
蝴蝶做成标本虽能永远保持美丽，栩栩如生，可终归不如活生生的有趣。
……
后来，周俣辰的未婚妻怀孕，他们结了婚。
这并没影响到什么。
八个月后，周俣辰抱着老周家金贵的大孙子，塞到钟观止怀里。
“以后，他也是你儿子了。”
钟观止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奶娃娃，笑道：“我可不敢。”
助理非常有眼色的把周小少爷抱走，躲在客房里装聋作哑。
一番愉快的身心交流之后。钟观止哼唧着翻了个身，又被周俣辰拽了回去。
“其实，你要是想要自己的孩子……”
钟观止像看怪物似的眼神让周俣辰闭了嘴，“你肯？”
周俣辰不吭声。
钟观止想起那天强行作为监护人跟他的心理医生聊完出来的周俣辰，一副豁然开朗又这都不是事儿的神情，“你想要惩罚，我就给你惩罚。你想要关爱，我就给你关爱。敢厌倦，我就教训得你再不敢生出这种心思。敢偷吃？”
周俣辰上下看了看，眯眼笑了，“这还不好办。”
于是，钟观止以治病为由被迫带了许久周变态送他的玩意儿。
思绪收回，钟观止戳了一下周俣辰的胸肌，“我不是已经有儿子了吗？一个就够折腾的了。”
周俣辰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撞进了钟观止怀中。
……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周俣辰划拉着手机，看见一则新闻。
标题是“震惊！Z站某金主壕掷50个小电视是为哪般？”
点进去看到观止的名字，周俣辰看完之后立马招来助理，下载注册Z站账号，充钱充钱充钱。
齐珏为了壕掷一事被陈景逸整整数落了一个小时，从一针一线来之不易讲到了你知不知道有分成的为什么要给平台送钱。
于是，第二天晚上的直播，齐珏准备当一个安静如鸡的老少年。
然后他就亲眼目睹一个名为“周总”的粉丝壕掷一百个小电视给钟观止。
齐珏在陈景逸耳边哼唧了一天，“周变态这是在给我示威，他这是找茬！我还不是因为赶上你生日才这样做，他就是眼红咱俩如胶似漆恩恩爱爱，上次他不是还告黑状，害得我躲了半年才敢回家。”
陈景逸听得捂住嘴笑了半天，抱着人亲了几口，“行了，不跟变态一般见识。他钱多的烧手，咱还要算计着过日子呢。”
瞧着齐珏还是嘟着嘴不高兴，陈景逸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你上次不是说想要那个新款跑车，准你买了。”
齐珏欢呼了一下，仰着下巴纡尊降贵道：“好吧，不跟变态一般见识。”
陈景逸被他的模样勾得心里痒痒，又好笑又想伸手掐两把。
趁着这波热度，钟观止当晚又开了直播，慕名而来的人…有点多。
陈景逸一进去就看见刷刷几个小电视飘过，跟着钟观止唱了几首歌。
“齐天大王”居然也开始刷起了小电视。
借口上厕所离开电脑前，陈景逸出门揪起沙发里的齐珏。
齐珏举起双手，连忙道：“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陈景逸下巴微擡，示意他开口。
“我没花咱的钱，你放心。”齐珏谄媚道。
陈景逸哐当将人压在身下，“说！”
齐珏嘿嘿笑了两声，“我下午跟大哥打电话，说周变态欺负我没钱，给我玩难堪，我大哥立马就给我转了一大笔钱，不愧是我大哥呀！”
陈景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