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相思在笔中

时值金秋,玻璃门还没蒙上南方特有的南风天的水雾。天是干的,水汽在风中漂浮不定,像玩疯了的顽童。

沙哑的声音在特定的时间里显得应景,甚至衬进了人们的心里。老王吃着早餐,右手食指敲击着桌面。他的手指曲着,食指经常架在中指上,这是他这段时间练素描带来的后遗症,总是把中指当成铅笔架着。

年龄是得到了不可说的笑话,二十岁时畅想三十岁的牛逼,反倒是真到了三十岁变得无话可说。老王面对的现实无可厚非,二字头的年纪把酒喝烟都喝完抽完了,三十岁的日子变得味如嚼蜡。值得庆幸的是,还有记忆能随意令他支配。那些在当年看起来美好的、搞笑的、令人头痛的、甚至是恶心的都能在经过修饰后变得温馨。

素描的作用就在于此,只是三十岁为这么一个目的学素描听起来让人觉得矫情。但假如没人听到,那么矫情也能自我修饰成追求了。

有些人的在老王脑子里像是打翻了的老陈醋,余味犹存,只是水分蒸发地一干二净了。同样的线条一次次出现在洁白的纸上,带起心里的涟漪。

那个女人,仿若身处两个世界的女人,总是以女孩的样貌出现在老王脑子里。她眯着眼,浅笑浅尝辄止,动人心魄。越想,记忆越是模糊。

如何准确描绘出那个人?犹如蒙娜丽莎的微笑不可捉摸,自诩为理性的老王也不能自已。

倘若往事像折旧的纸飞机,有只有一辆停泊在老王的心里,上面刻画着寥寥无几的往事。显然,这是经过老王反复修饰,以至于让往事听起来有一些味道。

“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那是年少的轻狂和无知。世界当然不会是老王的,但他以为是,关起门来,外面自然成了傲慢。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当年的考点一语成谶,成了老王最真实的写照。

二十岁的老叟听起来像是入世的智者,三十岁成了温吞的太阳,高挂金秋之上,眉眼如诗。

四十岁不知道会不会进入凛冽的寒冬,幸好现在全球天气回暖,不那么冷。这话给老王带来些许安慰。

老王眯着眼,清晨的阳光带着寒意。老王斜躺在椅子上,阳光小心翼翼像他脚上攀爬,与此同时,老王小心翼翼点燃一根烟。老王吐出烟圈,心想,这也算是炊烟袅袅了吧。

十二分的悲伤不及酒吧一首震耳欲聋的DJ来的有用,失意和放纵的碰撞来得猝不及防,散得干干脆脆。老王画笔勾勒出框架,那是一个侧脸,也是老王退求其次的结果。

记忆是模糊的,不妨表现得更模糊些。老王早已知道,自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样,更没有想象中睿智。那年他自以为懂她,现在想来不过是个笑话。连自己都不懂,何谈懂别人,那是一个完整的人啊。而笑话在于,欺人不过是自欺罢了。

舞秋风,漫天回忆舞秋风……音乐吐字太清晰,要把她刻进老王的心里,像是她从不在他心里这般。

老王笑了笑,想的有点多了。假如那年能再狂一点,兴许就不用学素描这么枯燥的东西了吧。

“别窜了,我就是你的世界”。年轻人眼睛似银河,直白地要刺进她的心里,哪怕留下的只是一道痕迹也算是一个结局……

老王看着手机里那个短发的女歌手:其实,短头发也很有味道啊!

十年悄然北逝,两人像是分别奔向南北的揹包客。老王走走停停,最后回到原点,好似那个人会约定成俗一般也会回到原点。

老王知道,她和他的距离太远,远到需要花几十年到老后在某个公园的角落里相互点头致意,而后各自回家带孙子。甚至,那个公园只会存在在老王的生命中。

她不会出现,听起来像是从来没出现在他生命中一样。

秋意浓,相思在笔中,只留在笔中。

老王停下笔,任务已经似成非成。残留在老王纸上的最终只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脸,左边模糊不清,右边眯着眼,浅笑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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