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夠像孩子那樣去愛一個人,該多好啊:毫無保留,完全信任,完全倚賴,完全不知道會受傷,也沒想過會失去。
——題記
1
先生去外地培訓了。
他給我發了一條十五秒的宣傳視頻,也沒有額外的文字和語音的訊息告訴我,他要去哪兒培訓,什麼時候回來。
我很想問他,但又怕問了以後得不到他的回覆。
我不想這麼快地就感到失望,更怕問了之後會更失望,索性放下手機,陪閨女玩魔法泥去了。
可我無法停止對他的掛念。
我捏了一隻怪獸,拍了照片給先生髮過去。
我等了很久,他依然沒有回覆。
意料之中。
我把與他聯繫的聊天框刪掉,然後使勁親了親懷裏的閨女,眼眶忽地酸澀脹痛起來。
即便早已熟悉這份心塞的窒息與痛感,可它每次襲上心頭的時候,我依然會手足無措,懦弱得只會掉掉淚。
沒有一滴眼淚,沒有承載着我的委屈。
知道他去培訓,我不會耽誤他很長時間,如果他回了我的信息,我只想問問他,後背的傷怎麼樣了。
2
兩天前,閨女說給先生打電話,結果剛打過去,就被先生掛掉了。
我一邊安慰着懷裏胡攪蠻纏的閨女,一邊又盯着手機,期待先生能發條信息過來。
可直到孩子都睡着了,我也沒收到他任何的回信。
當晚,我在瀏覽微信朋友圈的時候,卻看到他給外甥女的動態進行了點贊與評論。
那一刻,我忽然就不再期待他三言兩語的問候了。
當他壓根就沒想和我說些什麼的時候,我的等待就是一份自取其辱的孤獨和一出自導自演的悲喜劇。
他沒時間想我。
就算有時間,他也不願意分出發一條信息的時間來陪我。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退到哪裏,我甚至不敢有一絲絲別的想法。
是否真的要等到自己結實地墜入了谷底,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真切地感受到了粉身碎骨生不如死的痛苦,我才能說服自己,放下對他僅存的期待,接受他沒那麼愛我的事實,然後浴血重生。
3
也許他不解釋,不給我發消息,只是因爲懶惰,可我卻不想再聽了。
也許他很愛我,但我比較笨,只感受到了一點點。
也許男人愛女人的方式和女人愛男人的不一樣。
但如果一方主動一點,就會讓另一方更放心,我一定會不厭其煩地去做的。
一生中能有多少洪濤四湧的時刻需要雙方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讓彼此見證到對方和自己榮辱與共,風雨同舟的決絕的姿態?
更多時候,我們的生活就像一面平靜的湖水,偶有漣漪,但鮮少有波瀾。
即便如此,那份維繫在彼此之間的愛就不需要那般深厚了麼?因爲生活平凡,就不再需要我們付出更多的時間與精力去經營和培養了麼?
如果沒有尋常日子裏細水長流的陪伴與呵護的積累,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去相信,當生命中更大的需要到來的時候,我們的另一半會堅定不移地對我們不離不棄呢?
如果連說都懶得說,我是不是也可以懶得聽呢?
但這樣下去,我們會不會都受到傷害?
4
先生,如果這一次我又讓你感到厭煩,你就把這一切當成是我的囈語吧。
我沒有貪求很多,一兩分鐘裏你的隻言片語就能撫平我的心緒。
在你離開的時候,請告訴我你的方向與歸期,即使你也不確定,請在確定之後告訴我。
是不是第一時間我不介意。
趁現在,你的離開依然是我的悲傷,你的歸來依然是我的欣喜。
知道自己身上有傷,知道我會擔心,請告訴我你很好。
一些話你親口說出來,我真的會安心,我相信你甚至超過相信自己。
我想你想得掉眼淚的時候,不求你眼裏也有光,但請你尊重我的感情,至少迴應我的時候是真的想起我了。
在我心裏,你從來都是特別的存在,也請你讓我看到,在你眼裏,我和別人一樣,我會享有很多特權。
比如第一個知曉你的去向與動態。
比如最清楚你的近況。
我想你愛我,用你自己特別的方式,不同於你對同事,對父母,對親人的關心。
我很乖巧,不需要你額外的關注,但請你別真的就把我晾在一邊不管了。
日子久了,我會委屈,會有幽怨。
我不想怨恨你,那是一件比喜歡你還要勞心費神更加折磨自己的事情。
所以,請在我難過的時候多給我一些關心吧。
但我想自己早已被你同化了——這份需要乞求才得來的區別對待,我覺得也沒什麼意義了。
天寬地廣,各安一隅,互不打擾,這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