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迪安
夜晚步行在那條回去的熟悉道路上，前面不遠會經過一段路橋，還沒到，就隱隱聞到一股有一陣沒一陣的清冽潮氣混雜腥草植物味兒，越走，這股味道越頻繁鑽入鼻腔，一度讓我突然想起童年青蠶豆被攆碎的那種味道，但又不確定，只是大腦一直在試圖定義這種味道，想更具象化。
起初我還一時不能判斷這股味道，是來自橋下，那條流動，但又不是洶湧的河水。
直到我步行，走上那段橋，望了一眼左手的橋欄杆，才意識到這股味道，是來自這條流動的河水。
這不是一條流動湧湧的河水，也不是一條碧波盪漾滿滿的河水，而是一條能夠看得見河牀的，又川流不息的河流。只是在夜晚，看下去一片漆黑，河道兩邊長着垂柳。在夏夜有些潮溼悶熱的空氣中，不斷飄散一股一股清冽的水草潮氣河水腥味。
想起白天這條淺河，清澈的水流嘩啦啦不斷流過，裏面深深淺淺埋着大大小小突顯的石頭，河牀和兩岸佈滿細長的綠色柔軟水草。岸旁又長着豐盛的葉子類綠色植草。
是一條春秋都在不斷流通的河流。
今，夏天的夜晚聞到這種河流帶着新鮮水草植物的腥味，覺得很好聞，心情也變得一絲愉悅。
步行在橋上，直到經過橋，走上紅綠燈馬路，漸漸那股味道消失。
這讓我忽然想到，那些不會流動的臭水河。我也聞過一攤不再流動的死水河。經過長年累月的積攢沉澱，河底下淤泥變黑變臭，河水錶面有些臭氣泡和一層骯髒的雜草塵屑，散發令人避而遠之的惡臭。讓經過的人呼吸很不舒服。
如果用來比作人的生命活力。有的人就會給人帶去流動的，歡快的，溫和的，又舒服的感覺。讓與之相處的人都覺得如沐春風。這個人的生命力是鮮活的，對生活充滿了熱愛，也感受到創造生活的美好。
而有的人就不一樣，沉悶，冷漠，疏離。不主動，也不熱情，比較自我封閉。渾身散發着一種蕭條，與衰敗。想必對生活中的種種也提不起熱情吧。被生計和勞累磨滅了靈動鮮活。
還有的，就像我以前，陷入一片不能自拔的死水，喪失生命活力，進入一種病態不健康的精神狀態折磨中，散發痛苦和萎靡的枯萎當中。幾乎很少出去社交。一個人一直備受煎熬。主要是精神痛苦備受煎熬和思維不能控制瞎轉，那個時候的自己，生命力被內耗嚴重。躲着身邊親人，其他人也躲着我。幾乎整天沉默寡言。身上散發着一股冷漠陰暗又頹喪的氣息。
誰願意靠近這樣的人呢？
一個連慾望都快喪失殆盡的人，其實是挺可怕的，感覺不像人了。人不能過度失衡，任何一種失衡的最終結果，就是走向自我毀滅。
還好我從來沒有放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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