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为黛影,所以晴雯和黛玉是好友?你可能想多了!

脂砚斋说:“晴为黛影,袭为钗副”。

因为晴雯的眉眼有点像林黛玉,且晴雯也是风流伶俐的人物,所以说,晴雯身上有黛玉的影子。

有人说,既然二人相像,那么彼此肯定互有好感,定是好友了。其实这只是粉丝们的一厢情愿。书里写道晴黛同框的几个场面,我们不妨来逐一品读一下。

宝玉和黛玉一起探望宝钗,饭后回来。

一面说,一面来至自己的卧室。只见笔墨在案,晴雯先接出来,笑说道:“好,好,要我研了那些墨,早起高兴,只写了三个字,丢下笔就走了,哄的我们等了一日。快来与我写完这些墨才罢!”

宝玉忽然想起早起的事来,因笑道:“我写的那三个字在那里呢?”

晴雯笑道:“这个人可醉了。你头里过那府里去,嘱咐贴在这门斗上,这会子又这么问。我生怕别人贴坏了,我亲自爬高上梯的贴上,这会子还冻的手僵冷的呢。”

宝玉听了,笑道:“我忘了。你的手冷,我替你渥着。”说着便伸手携了晴雯的手,同仰首看门斗上新书的三个字。

一时黛玉来了,宝玉笑道:“好妹妹,你别撒谎,你看这三个字那一个好?”

黛玉仰头看里间门斗上,新贴了三个字,写着“绛云轩”。

黛玉笑道:“个个都好。怎么写的这们好了?明儿也与我写一个匾。”

宝玉嘻嘻的笑道:“又哄我呢。”说着又问:“袭人姐姐呢?”

晴雯向里间炕上努嘴。宝玉一看,只见袭人和衣睡着在那里。宝玉笑道:“好,太渥早了些。”

因又问晴雯道:“今儿我在那府里吃早饭,有一碟子豆腐皮的包子,我想着你爱吃,和珍大奶奶说了,只说我留着晚上吃,叫人送过来的,你可吃了?”

晴雯道:“快别提。一送了来,我知道是我的,偏我才吃了饭,就放在那里。后来李奶奶来了看见,说:‘宝玉未必吃了,拿了给我孙子吃去罢。’他就叫人拿了家去了。”

接着茜雪捧上茶来。宝玉因让“林妹妹吃茶。”众人笑说:“林妹妹早走了,还让呢。”

晴雯看到宝玉,就抱怨说宝玉没有充分利用她早起磨的墨,如今自己已经不辞辛苦地完成了他安排的贴字任务,又说自己手冷。

宝玉写字是早上的事,现在回来已经是晚饭后,晴雯居然还说手冷,未免夸张,而且这字贴在“里间门斗上”,宝玉的温香拂面的卧室,能冷到哪里去呢?显然,晴雯是在撒娇

但宝玉就喜欢她这样撒娇,于是乐呵呵携手帮她渥着,二人同看那门斗上贴的字。

此时,黛玉来了,看到如此甜蜜温馨的撒糖画面,她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宝玉要黛玉评价他的字,黛玉笑说“个个都好”,却没说具体怎么好,所以颇有点敷衍的意思,宝玉也看出来了,说黛玉是在哄他。但是他没顾上好好跟黛玉攀谈,就又想起了初试云雨不久的袭人,又去问袭人在做什么,手拉着晴雯,嘴应着黛玉,心想着袭人——宝玉哪里忙得过来呢?

他写的三个字“个个都好”,他身边的三个女孩也是“个个都好”,他哪个也舍不得放下。

于是,林黛玉不告而别。为什么不告而别,读者可自行细品。

从这一回来看,黛玉与晴雯没有任何交集和对话,而且看当时的情形,黛玉恐怕也不会特别喜欢晴雯。

晴雯与黛玉的第二次碰头就更不愉快了。

黛玉夜访怡红院,恰巧宝钗也在。黛玉叩门。

谁知晴雯和碧痕正拌了嘴,没好气,忽见宝钗来了,那晴雯正把气移在宝钗身上,正在院内抱怨说:“有事没事跑了来坐着,叫我们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觉!”

忽听又有人叫门,晴雯越发动了气,也并不问是谁,便说道:“都睡下了,明儿再来罢!”

林黛玉素知丫头们的情性,他们彼此顽耍惯了,恐怕院内的丫头没听真是他的声音,只当是别的丫头们来了,所以不开门,因而又高声说道:“是我,还不开么?”

晴雯偏生还没听出来,便使性子说道:“凭你是谁,二爷吩咐的,一概不许放人进来呢!”

林黛玉听了,不觉气怔在门外,待要高声问他,逗起气来,自己又回思一番:“虽说是舅母家如同自己家一样,到底是客边。如今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现在他家依栖。如今认真淘气,也觉没趣。”一面想,一面又滚下泪珠来。

正是回去不是,站着不是。正没主意,只听里面一阵笑语之声,细听一听,竟是宝玉、宝钗二人。林黛玉心中益发动了气。

晴雯是素日娇懒惯了的,所以敢于迁怒宝钗。按说她也知道黛玉与宝玉的关系,敢给黛玉闭门羹,主要还是因为没听出来。

黛玉起初也没听出是晴雯,而一向耳聪目明的晴雯居然也半天没听出黛玉的声音,还使起了性子,也是罕见。但是,晴雯说的最后一句话,黛玉听清了,而且她听出了是晴雯的声音,否则她不会“气怔”。如果是别的丫头,黛玉不必动气,晴雯是宝玉贴身大丫鬟,她传的话,必然是宝玉本意,所以黛玉被气哭了,后来发现宝钗就在里边,“心中益发动了气”。

这一场误会,气得黛玉写出了一篇《葬花吟》,差点儿跟宝玉绝交。后来宝玉软语劝慰,这才好了。

林黛玉想了一想,笑道:“是了。想必是你的丫头们懒待动,丧声歪气的也是有的。”

宝玉道:“想必是这个原故。等我回去问了是谁,教训教训他们就好了。”

黛玉道:“你的那些姑娘们也该教训教训,只是我论理不该说。今儿得罪了我的事小,倘或明儿宝姑娘来,什么贝姑娘来,也得罪了,事情岂不大了。”说着抿着嘴笑。

这件事,表面上就这样过去了。黛玉没有说,丧声歪气的就是晴雯,因为黛玉磊落,不肯背后告状。宝玉也不知是晴雯惹的祸。但宝玉身边那些姑娘们,“该教训教训”——在这一点上,宝黛达成了共识。

后来宝玉下雨回怡红院,嫌丫头开门晚了,就把袭人踢到吐血。什么仇什么恨,能让自幼怜香惜玉的宝二爷下这样狠手?因为他想起了黛玉也受过这样的委屈,下意识的,他要为黛玉报仇。

按说该挨这一脚的其实是晴雯,偏她运气好,袭人替她挨了。宝玉心疼得请医问药,结果反而引起了晴雯的不满,宝玉见晴雯跌折了扇子,就训了她几句,晴雯便与之争吵,还捎带上了袭人。结果气得宝玉要撵走晴雯。

袭人见拦不住,只得跪下了。碧痕,秋纹,麝月等众丫鬟见吵闹,都鸦雀无闻的在外头听消息,这会子听见袭人跪下央求,便一齐进来都跪下了。

宝玉忙把袭人扶起来,叹了一声,在床上坐下,叫众人起去,向袭人道:“叫我怎么样才好!这个心使碎了也没人知道。”说着不觉滴下泪来。

袭人见宝玉流下泪来,自己也就哭了。

晴雯在旁哭着,方欲说话,只见林黛玉进来,便出去了。

林黛玉笑道:“大节下怎么好好的哭起来?难道是为争粽子吃争恼了不成?”

宝玉和袭人嗤的一笑。

黛玉道:“二哥哥不告诉我,我问你就知道了。”一面说,一面拍着袭人的肩,笑道:“好嫂子,你告诉我。必定是你两个拌了嘴了。告诉妹妹,替你们和劝和劝。”

袭人推他道:“林姑娘你闹什么?我们一个丫头,姑娘只是混说。”

黛玉笑道:“你说你是丫头,我只拿你当嫂子待。”

宝玉道:“你何苦来替他招骂名儿。饶这么着,还有人说闲话,还搁的住你来说他。”

袭人笑道:“林姑娘,你不知道我的心事,除非一口气不来死了倒也罢了。”

林黛玉笑道:“你死了,别人不知怎么样,我先就哭死了。”

宝玉笑道:“你死了,我作和尚去。”

袭人笑道:“你老实些罢,何苦还说这些话。”

晴雯显然与黛玉并不十分亲密,甚至都不是很熟,所以一看见黛玉进来就出去了。而这一行为也让黛玉明白了,晴雯在这场吵架中,处于袭人的对立方。晴雯和袭人都是贾母派来的预备姨娘,俩人的微妙关系不言而喻。

袭人平时待人比较客气,人缘儿好,黛玉一向对她印象不错,加上“闭门羹”那晚对晴雯的印象,黛玉瞬间选择了自己的站队位置——亲亲热热管袭人叫“嫂子”。

宝玉说袭人就是因为这个才招来骂名,黛玉则越发确定自己对袭人的支持,“你死了,别人不知怎么样,我先就哭死了。”这话既劝慰了袭人和宝玉,也是示威于晴雯:你吃醋袭人,我偏要向着她,连我这个外人都支持她,你还敢怎样?

宝玉也顺杆爬,说出了做和尚的情话,吓得袭人说他“何苦”,虽然心里甜蜜,但是也知道,这种高调的秀恩爱会引发别人的嫉妒。

但是,在黛玉心中,袭人比晴雯有地位多了。黛玉对袭人,有着共事一夫的隐隐表态。

宝玉挨打之后,打发袭人向宝钗借书,让晴雯去送帕子给黛玉传情。为什么叫晴雯呢?因为晴雯与黛玉感情好?还是因为晴雯同情和理解宝黛的爱情呢?都不是!

因为挨打前,宝玉刚刚把袭人当作黛玉,向她诉了肺腑深情。袭人的第一反应是“坑死我了”。

袭人不仅仅是宝玉的仆人,也是他的女人。很多人以为她只在意名分,其实她根本在意的还是宝玉的感情倾向,有哪个少女不在意自己在爱人心中的第一地位呢?

自从黛玉进荣国府,宝玉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简直就是逆来顺受,就算自己不在家也常嘱咐袭人过去看望她安慰她,对别人可没有这样,这是袭人不曾有的待遇。作为袭人这样一个有了主人翁意识的女人,一点不吃醋是不可能的。她从小侍候宝玉,什么都给他了,只因出身低微,没福做他真正的妻子,没机会受教育去迎合他的风花雪月,所以永远只能排在别人后面。实际地位靠后也罢了,心里的地位也靠后就太令人寒心了。

宝玉对此也感到了愧疚,所以他从理智和情感出发,都不会派袭人送那传情的帕子给黛玉。如果当时听他诉肺腑的是晴雯,他自然也不会让晴雯去送帕子。

宝玉便命晴雯来吩咐道:“你到林姑娘那里看看他做什么呢。他要问我,只说我好了。”

晴雯道:“白眉赤眼,做什么去呢?到底说句话儿,也像一件事。”

宝玉道:“没有什么可说的。”

晴雯道:“若不然,或是送件东西,或是取件东西,不然我去了怎么搭讪呢?”

宝玉想了一想,便伸手拿了两条手帕子撂与晴雯,笑道:“也罢,就说我叫你送这个给他去了。”

晴雯道:“这又奇了。他要这半新不旧的两条手帕子?他又要恼了,说你打趣他。”

宝玉笑道:“你放心,他自然知道。”

晴雯听了,只得拿了帕子往潇湘馆来。

只见春纤正在栏杆上晾手帕子,见他进来,忙摆手儿,说:“睡下了。”

晴雯走进来,满屋魆黑。并未点灯。黛玉已睡在床上,问是谁。

晴雯忙答道:“晴雯。”

黛玉道:“做什么?”

晴雯道:“二爷送手帕子来给姑娘。”

黛玉听了,心中发闷:“做什么送手帕子来给我?”因问:“这帕子是谁送他的?必是上好的,叫他留着送别人去罢,我这会子不用这个。”

晴雯笑道:“不是新的,就是家常旧的。”

林黛玉听见,越发闷住,着实细心搜求,思忖一时,方大悟过来,连忙说:“放下,去罢。”

晴雯听了,只得放下,抽身回去,一路盘算,不解何意。

帕子这东西,用得越久就越舒服越习惯,宝玉与黛玉相交时间越久,感情越深,越难分难舍,以旧帕比喻旧情难舍,既含蓄又深刻。所以宝玉送帕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意思。黛玉是宝玉的红颜知己,自然能体贴这番深意.所以会写下"题帕三绝"的凄美诗句。绛珠一生原是为还泪而来,这帕子好比是她的记账簿,宝玉的送帕之举,表达的也是一番领情之意。宝玉与黛玉虽无同衾共之份,却有共帕之缘,人分两地,情发一心,用一块手帕,流同样的眼泪,流你的泪,伤我的心,真令人感慨不已!

然而“使力不使心”的晴雯是不会明白这番深意的。她的第一反应是怕黛玉恼,到了潇湘馆,也没有太多寒暄,这大半夜来送东西,黛玉也没多话,更不见赏,对比佳蕙来时和宝钗的老婆子来时的厚赏客套,与晴雯这番应对简直有点冷冰冰,甚至黛玉都没多问一句宝玉的伤势,显然,黛玉并无与晴雯多言的兴趣。

而晴雯,对宝玉的送帕和黛玉的反应也是“一路盘算,不解何意”。晴雯虽在丫鬟中算是伶俐的,但比起黛玉的智商,毕竟相形见绌,因此二人也不可能有很多共同语言,几乎连聊天都聊不到一块儿,更不可能有什么彼此欣赏和理解的友情了。

怡红院群芳夜宴时,宝玉和晴雯不约而同想要玩占花名的酒令。签筒是晴雯主动拿来的,可见她对这个游戏有多么热衷,然而最后,她却没能抽到一支签。

晴雯的代表花是芙蓉,但是芙蓉花签已经被黛玉抽走了,所以晴雯无签可抽。

从几次黛玉与晴雯同框的情景来看,每当她俩同时出现,总是同框时间很短,如果时间长了,就会有矛盾,此时,要么其中一方主动离场,要么是其中一方失去了存在感,而且这一方通常是晴雯。

为什么呢?因为晴为黛影。当实体和影子并存的时候,影子自然不及实体抢眼。晴雯只是眉眼像黛玉,命运像黛玉,其他方面并不是黛玉的翻版。她的存在,很大意义是为了影射黛玉的命运。

第七十九回,宝玉用芙蓉诔祭祀晴雯,黛玉在一旁偷听

走出来细看,不是别人,却是林黛玉,满面含笑,口内说道:“好新奇的祭文!可与曹娥碑并传的了。”

宝玉听了,不觉红了脸,笑答道:“我想着世上这些祭文都蹈于熟滥了,所以改个新样,原不过是我一时的顽意,谁知又被你听见了。有什么大使不得的,何不改削改削。”

黛玉道:“原稿在那里?倒要细细一读。长篇大论,不知说的是什么,只听见中间两句,什么‘红绡帐里,公子多情,黄土垄中,女儿薄命。’这一联意思却好,只是‘红绡帐里’未免熟滥些。放着现成真事,为什么不用?”

宝玉忙问:“什么现成的真事?”

黛玉笑道:“咱们如今都系霞影纱糊的窗槅,何不说‘茜纱窗下,公子多情’呢?”

宝玉听了,不禁跌足笑道:“好极,是极!到底是你想的出,说的出。可知天下古今现成的好景妙事尽多,只是愚人蠢子说不出想不出罢了。但只一件:虽然这一改新妙之极,但你居此则可,在我实不敢当。”说着,又接连说了一二十句“不敢”。

黛玉笑道:“何妨。我的窗即可为你之窗,何必分晰得如此生疏。古人异姓陌路,尚然同肥马,衣轻裘,敝之而无憾,何况咱们。”

宝玉笑道:“论交之道,不在肥马轻裘,即黄金白璧,亦不当锱铢较量。倒是这唐突闺阁,万万使不得的。如今我越性将‘公子’‘女儿’改去,竟算是你诔他的倒妙。况且素日你又待他甚厚,故今宁可弃此一篇大文,万不可弃此‘茜纱’新句。竟莫若改作‘茜纱窗下,小姐多情,黄土垄中,丫鬟薄命。’如此一改,虽于我无涉,我也是惬怀的。”

黛玉笑道:“他又不是我的丫头,何用作此语。况且小姐丫鬟亦不典雅,等我的紫鹃死了,我再如此说,还不算迟。”

宝玉听了,忙笑道:“这是何苦又咒他。”

黛玉笑道:“是你要咒的,并不是我说的。”

宝玉道:“我又有了,这一改可妥当了。莫若说‘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

黛玉听了,忡然变色,心中虽有无限的狐疑乱拟,外面却不肯露出,反连忙含笑点头称妙。

这一节曾被许多读者诟病说黛玉无情,晴雯才死,她倒笑呵呵来讨论文字措辞,还揶揄宝玉。黛玉自然知道晴雯也是宝玉的预备役姨娘,一句“红绡帐里,公子多情”将宝玉对晴雯的深情表露无遗。黛玉是“情情”,她只对自己钟情的人(宝玉)关照关心,对于其他人,她其实没有太多爱心和兴趣。看到宝玉对晴雯如此深情,自然要习惯性打趣一下。她说过袭人若死,她会哭死,但对于晴雯,她的感情显然没到那个份儿上。

宝玉见黛玉偷听他祭祀晴雯,先是脸红,之后不但把黛玉捧得肉麻,更要以一句话弃整篇,还拒绝以黛玉窗为自己窗,连说了一二十句“不敢”,显得格外生分。黛玉不想宝玉与晴雯有“红绡帐里”的浪漫,要改成茜纱窗——那就是说宝玉对着黛玉多情了,不料宝玉改为“茜纱窗下,我本无缘”,

引发出不祥之谶,使黛玉有苦说不出。

明明是祭祀晴雯的芙蓉,这次依然被黛玉抢了风头去,因为芙蓉是黛玉的象征,所以是明诔晴雯,实黛玉。

如果说袭为钗副,那还可以说,袭人是一个低配版的宝钗,而且一正一副,各自还是有自己的本体存在。但是晴雯只是黛玉的影子,比起黛玉来,她显得更模糊,毛病也更多。袭人像宝钗,不在外表,而是实质。晴雯像黛玉,只是外在轮廓的相似罢了。

黛玉对晴雯,既无欣赏,也无情分,更不会想到自己的结局会像她一样,含恨抱屈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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