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華與喧囂——童夢幻遊記(十二)

        這場發生在鬧市區的車禍,徹底改變了整個事態的走向,發生在晚上22點多,那個時間段交通已不甚擁擠了,一輛闖紅燈豐田車,從右側斜切撞在欲右行的賓利車引擎蓋上,豐田車因車速過高而傾覆,一男子從車內甩出,當場不能動彈,被趕來的救護車拉走。


        這起事故造成了兩輛車上搭載人員不同程度的受傷。賓利車除司機外,搭載了一老一小兩名乘客和,副駕位置老年乘客當場被撞暈,後排座的男童脖頸扭挫傷,而被撞的賓利車司機是個大胖子,受傷較輕,尚能下車走動,胖子踉踉蹌蹌地繞車檢視一週後,伏在被撞得變形的引擎蓋上大哭,幾個人都拖不開,救援人員從他呼天喊地的話語裏,圍觀的人們方纔知道這輛豪車是這胖子借來拉風裝逼用的。

        豐田的女司機撞得滿臉是血,從變形的車廂裏被救出來時,還在叫嚷着,企圖制止救援人員翻動車上裝載的物品。這輛車尾座已被拆掉,發現了一個包裹密封容器,和一些看起來像是高科技的奇怪物品。該容器裝了一個受傷昏迷的男童,且有很多管線儀器連接在他身上,該容器似有一定生命維持功能。當救援人員企圖開啓該容器時,遭到了滿臉血污的女司機的厲聲制止,但該女司機很快因傷勢嚴重便陷入了意識模糊的狀態。(這一段寫得很差勁)

        聞訊趕來醫院的母女倆,在胖子陪同下,這是丈夫失蹤兩三週以來,第一次隔着ICU的玻璃看到了“丈夫”,一個被置於奇怪的容器裏的小男孩,迎接這對母女的,不只是重逢物是人非的感慨,還有檢察機關的傳訊,且媽媽很快就被收拘了。因爲她已經涉嫌非法拘禁,且致人意外受傷,並且將傷者拋棄到了野外,有被訴以謀殺罪的可能。胖子忙着給這個小姑姑找律師,以期辦理取保候審。

        女兒蓓蓓在這件事裏扮演的角色,暫被定性爲協從,且有制止其母親的行爲,又是未成年,司法機關做不起訴處理,指派卓光輝爲臨時監護人,胖子帶蓓蓓回家了。

        最近的幾周裏發生的小事大事,似乎都與這一家人脫不了干係,這個車禍暴露出來的事態之繁雜,就如被扯開了一根毛線的毛衣,線索是越牽扯越亂越多,嚴重地刺激了記者們敏感的味蕾,而高校與機關人員也不甘落後,開始扮演起相應的角色來。

        而攻擊性強記者們,也首次從主動出擊,變成了被牽着鼻子走的牛羊。

        記者們聞訊先是湧到了醫院,院方被記者們糾纏得很無奈,怕擾亂了醫院運營秩序,不得已在新購的住院部地皮上,用露天的形式開了場發部會,公佈了幾個傷者的病情,其間提到了醫療費用問題,因受傷人員中,有三名是高校教職人員與學生,豐田車被判爲過錯一方,包括賓利車司乘人員醫療費用和車損,均由高校方面承擔,加上賓利車昂貴的維修費用,將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幾名受傷人員,除了被甩出豐田車外的程浩一直昏迷,尚未脫離危險期外。女司機朱莉陳以及搭乘的男童,均在安全觀察中,其中該男童記憶喪失嚴重,這是車禍中不常見的現象。而賓利車的司乘人員,該司機僅有輕微的擦傷和腦震盪,已自行回家,搭乘的男童樂樂受傷頸圈打了石膏,居家觀察中。而副駕駛的朱時輪,則因此前受過虐待,並患有多種慢性併發症與驚嚇,情況不太穩定,已轉普通ICU病房。

        接下來便是XX高校,再一次成功地吸引了社會的關注,在新修的禮堂召開的一次會議,記者也被允許與會參加,現下社會關注的焦點不同,然後由校方發言代表公宣了一紙懲處聲明。

        “程浩,男,27歲,在讀研究生,學生會主席系本校某高級實驗室工作人員,……其在實驗室工作期間,利用職權便利,多次做出危害學校名譽舉動,經本校高層研究,對該生處理結果如下:

        1.罷免其學生會主席之職; 2.嚴禁出入本校高級實驗室 ………8.剝奪其本校之學籍。”

        “朱莉陳,女,23歲,原名朱雪菲,英文名July.Chan,華裔加拿大籍,系美國XXX大學物理系交換生,師從於朱時輪教授做學術研究,於本校做交流生期間,……失於檢點……故做出遣返決定。”

        “朱時輪,男,72歲……”

        高校這一紙自嗨般聲明,宛如投入太平洋的一顆小石籽,一開始並沒有激起多大浪花,反倒是有名耳根子尖的女記者,抓住了朱莉陳“失於檢點”的字眼,對該發言人死纏爛打三連問,搞得這名不善搞外交的教書匠,手忙腳亂一時亂了陣腳,支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官宣演成了鬧劇,不得已狼狽收場。且宣稱高校是事業單位,以教學研究爲主,短期時間內,不再接受媒體的採訪。     

        胖子這下子頭痛起來了,先不說被撞壞的車沒辦法向朋友交待,這車聽說得發到香港才能修,反正有人出錢,就沒那麼怕了。只是這小姑姑一下子甩給自己兩個孩子,這監護人卻不那麼好當的,平時吊兒啷噹慣了,還不知道怎樣照顧自己呢。這幾天記者被這場車禍和高校的醜聞吸引到了,曾經有家記者要來採訪,被胖子罵回去了。

        這場事件影響最大的,莫過於蓓蓓了,那晚上的事一直在心頭糾纏,並不是當時情形是多麼可怕,而是自己無力制止媽媽的負罪感。蓓蓓女孩子好靜,出事後是更加沉默不說話了,胖子一問她就哭,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撫她。

        樂樂好動,受了傷也不肯消停,好在蓓蓓懂事了,能夠照顧自己弟弟了,胖子對照看孩子沒經驗,因爲自己本身就是個大孩子,能想到的辦法只有兩個,只能帶這兩個孩子逛街,喫飯。

        而在一次喫飯回來的路上,看見小區圍牆被拉上了“嚴懲殺人犯”,“人面獸心母女”的條幅,一條比一條來得觸目驚心,氣得蓓蓓渾身發抖,而且防盜門上也被人貼上了“封條”,刷上了紅漆,寫了個大大的死字,嚇得蓓蓓當時就哭了。

        胖子把兩個孩子弄進家安撫了半天,剛要起身離開,聽見陽臺上“啪”的一聲,胖子跑到陽臺上一看,一扇窗戶的玻璃碎了一地,一塊玻璃裏還篏了顆鋼珠,被人用彈弓打碎的,藉着日落的薄暮,看見有幾個年輕人騎着三凌機車,轟鳴着正向小區外衝,而門口保安似乎也不加以攔阻。

        “他媽的,小王八蛋,老子抓住你們,把你們腳打折!”胖子這下終於意會到,當前事態的嚴重性。當即給物業公司打了電話,這些人收起物業費來倒是挺上心的,具體他們什麼時候能響應,能採取什麼樣的措施,怕是能等到猴年馬月了,說不定給他們添加了個收費的項目。

        這小區的居民已經形成了某種可怕的默契。一開始出於飛碟事件,對這一家子的各種崇拜跪舔,當作這個小區的驕傲。一旦人出了事,又是一致的變做另一番的面孔,一個個惟恐避之不及。就像這一次被人拉條幅貼封條,肯定是有人看見的,但是他們不會去制止的,因爲大多的人看不慣這一家子的張狂了,說不定門刷漆打玻璃的人,就是他們放進來的。

        胖子想起了幾天前,要來採訪的那些記者們,那夥人簡直如同蒼蠅一般,嗅到腥味就鬧哄哄往前湊,這件事何不讓他們曝光一下,說不定還會達到意料不到的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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