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不分贫富,厚薄都是情

人世间的人情,无外乎红白喜事及其衍生来的一些新的说辞。单单喜事方面,就有升学宴、乔迁宴、小孩新生宴、十二岁生日宴、祝寿宴等名堂。还不说结婚嫁宴、丧礼宴、周年立碑宴这一类由来已久的传统习俗名堂。

我不知道,城市里对于这些名堂,有什么样的情形,但我深知我爱的故乡,每逢这样的宴席,乡里乡亲及亲朋好友,很多人都是躲不掉的,不管你是贫困还是富裕,都要出一点份子钱,顺便还要去帮主家做点力所能及的小忙。(除非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又是一个老光棍(四五十岁还在单身的),人生已经基本定型的情况下或者说已经穷到家徒四壁的地步)当然,话说回来,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就不用躲。不仅乡里乡亲不会责怪你不去参加他们这些名堂,不能上一个合适的礼金,就是五服之内的诸多亲戚,相信大多都可能已经断了亲戚关系,更不会邀请你去参加他们这些名堂的。

中国人向来重视人情这个东西,特别是传统世俗聚集地的农村,更为重视。

既然人情不分贫富,份子钱也就是礼金多寡就不得不提了。我不清楚其他朋友的故乡是什么风气,但是在我的故乡一般这样。

普通同姓的乡里乡亲间,起码要有一个基本的朋情的礼金(目前100块起步,估计很快会攀升到200);如果跟主家是不出五服的关系,那么就要根据远近程度随不同的礼金(至少200块打底,依次类推,如果拿不出与血缘远近对应的礼金,很容易让主家没有面子,很大可能就此断了往来);如果你跟主家是同学或战友情,那么这个就多少要照顾下主家人基本的面子(三五百不嫌少,千儿八百不嫌多)。

这就是一个人情实实在在的见证。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可是,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枝繁叶茂,亲戚朋友一大堆,也有一些是家族衰落,门可罗雀的冷清。那么对于这一部分人家,每一年送出去的礼金,无疑是打了水漂,被割了韭菜(韭菜一词虽然在这里有点夸大的成分,但确实很形象)。

毕竟,对于这些特殊的门户,置办酒席是一桩亏本的买卖,富了承包酒席的人的腰包,又何苦呢?!

因为在故乡前些年,白事酒席一桌大概600起步,红事酒席一桌是800起步(不包括烟酒),一般一桌八个人左右,每桌可能会有两三个小孩,按人均一百礼金来看,亏钱是注定的事,如果没有几个有钱的亲戚上几个八百或一千这样的大礼去帮衬着,根本不敢办。

这只是对于能置办酒席,却因为不划算不得不放弃置办的家庭的一点实际分析,还有许多没有对应条件来办酒席的家庭。

比如说有的家庭,可能孩子考不上大学,也结不了婚,更买不了房,生小孩自然也不必说了,老人又不愿意祝寿(据说怕祝寿后活不长),弟兄姊妹们又不和睦,都不打算掏钱为去世的老人周年立碑。

毫无疑问,这样一来与那些什么事都搞一个名堂大摆筵席的乡亲间产生了不对等。因这些名堂送出去的钱,等于白白打了水漂,无非乡亲或亲戚间多了一些表面的亲热,当然也有部分亲戚和乡亲,可能会在日后某一天你需要求他们来帮助自己应对一个人不能应对的一些事。

人情,对于很多不怎么办宴席或者说不具备一些条件去办宴席的普通乡亲来说,更多就是为了这样的安慰作用,才明知是韭菜,还不得不让人去割一把。

在他们的思想里,前面路漆黑一团,谁知道哪天需要求到谁办事,只要有了厚薄的一份人情在,万一需要求人办事时,也就好张口一些,对方也不好意思去拒绝;如果彼此没有基本的人情在,等遇到事需要人家帮忙时,再去买些东西逢迎,人家高兴就接受你的请求,不高兴拒绝你没商量,让你花好几千或好几万才能解决某件难事,甚至还会在你的背后看笑话。

不过,这种分析只是相对的,不能说绝对的,因为我家就是特例。

十年前,遇到两个舅爷家的儿子结婚,女儿出嫁的大事,通知了父亲。可是,我家经济拮据,拿不出应有的礼金去参加,但又不能失礼,父亲最后还是借了七八百块钱,才勉强上了基本的礼金,参加了他们的这几场大事。

后来,等到春节时,两个舅爷就以看老姐为名来到我家(奶奶那会归我家管),面对我家家徒四壁的真实境况,悄悄地特意把父亲曾上的礼金钱又全部都塞给了父亲,两个舅爷还特别添了两百块来接济下我家。

这样一来,才把借来的钱及时还给了人家。不过,我家与舅爷家本来不是特别近的亲戚(我奶奶只是舅爷的堂姐),再加上彼此贫富差距实在悬殊太大,随着爷奶奶的去世,这门老亲也就在父辈兄弟间的一些现实的妥协里断了来往。

写到这里,也该收尾了。既写了人情这东西的繁杂,也写了背后的真实情况,同时指出在这样的现实里,为什么还有许多人会去亏本赚吆喝地维护人情。

对于当下,部分赚钱能力跟不上,人情支出却水涨船高,明目众多的感慨,再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了,实实在在地就在我们的身边。

是躲?还是直面而上呢?只能说看个人吧,只要你或家人有能力达到与维护人情得来的根本作用相差无几,那么可以随意应对,如果不能,那真的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吧,毕竟中国是讲究人情的现实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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