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幡然發現美正櫱變成醜陋時 * 哲思

當幡然發現沉迷不渝或習以爲常的美正忽然或猝然發生難以阻止的櫱變而變成醜陋的狀態時,或者環繞在我們身邊許許多多的問題和事情也正以不可抗拒的速率發生變化,甚至會糟糕到一塌糊塗時,我們該如何應對和自處呢?——當然,與這些現象和問題的變化相銜接和對應的大量的蓬蓬勃勃的正常和健康狀態的現象不在此討論的範圍。

儘管我們每個人都懂得世間的萬事萬物無不處於不停地發展、演進和變化之中,尤其是指涉到人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等等問題和現象不過是社會歷史的常態。

自然和社會,從來就沒有什麼一成不變的永恆的存在,更不用說人們的青春和美顏永駐的事情了;然而,當我們在某一時刻或當口,突然發現我們一直非常熟悉和司空見慣的人,竟然會於忽然或於漸變而病變傷殘,老態龍鍾,面目全非,意外離世,等等,在我們眼前的這個人身上,絲毫不見了當年或似乎是昨天的青春勃動的英姿笑貌了,彷彿那確乎不是他/她了。

此時此刻,我們該如何感想呢?手裏的“相冊”,哦不,曾經是美好的“青春相冊”,會不會如同深秋的樹葉,紛然飄零?且不說這個人又是我們當下或曾經非常非常在意的那一個呢?遑論許多遠遠近近與我們有關和無關的人們呢?

再說一遍,所有問題的關鍵和焦點是,無論我們是作爲旁觀者還是當事者局外人還是局內人,該當如何面對這些無能爲力且又揮之不去的漸變或突變呢?

時光漫漫,歲月如梭。無以計數的人們及其笑臉,不過是上蒼窗外飛逝而過的色彩斑斕的影子。

某些詩意究竟是對殘酷現實的粉飾和讚美,還是予以無情地揭露和暗示呢?

何況,我們所“自我認定”的“美”很可能僅僅是一種“炫人耳目的假象”。有一個美國詩人Dorothy Parker說過,“美麗只是膚淺表面,醜陋卻深入骨髓。”不知道其是一種什麼樣怪誕的心態,這裏也沒有必要去考據什麼了,權當其懷有特異心緒的陌生話語得了。

而從另一重層面上說,當我們不得不面對繁雜斑駁或紛紜變幻的現象和問題時,通常而言,最好還是應當採取較爲策略的方式予以應對的。因爲,世界上最好還是不要什麼事情都直來直去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雖然,真相最終必將逼得我們無處可逃;可我們畢竟是生活在繽紛美好的現象世界裏的。

如果問題和事情一旦真的糟糕到無法收拾的程度和地步,我們最好還是必須正確面對和儘可能委婉地予以處置;即令是因之而可能會讓我們的情感或心靈遭到創傷。畢竟,人世間的生老病死悲歡離合是我們幾乎每一個人或遲或早都將難以迴避的。

有人說了,在死亡面前,其餘什麼都不是事。其實,這種說法不免過於矯情,失之偏頗。因爲,在現實生活中,很多事情無法以積極樂觀的心態和辦法去處置,但也不可以矯枉過正地以消極悲觀的心態和辦法去敷衍搪塞,或者乾脆以別的不可取的辦法尋求愚蠢的自我麻痹和逃避。

是啊,如果一朵高貴而美麗的花朵在我們的眼前凋零,一件事情在我們的眼前變成糟糕透頂,一個我們曾十分熟悉的朋友遭遇不測離世,一個我們自認爲美麗無雙的人在我們的眼前喪失了花容月貌,露出乾癟、醜陋甚至猙獰的一面時,或一件我們精心打造的藝術品或其它物品因失手或意外之故而毀掉,或我們的財富大幅度縮水,或者我們全力以赴精心策劃、佈局和部署的某種“戰役”失利,……。此時此刻的我們,又當如何自處呢?任何悲傷絕望以及其它情緒反應甚至是過激的行爲,能夠阻止和挽回那一切嗎?當然不能。

上面所涉及的現象和問題大體上可能只是屬於表象和外在的範圍和層次,並非意味着很多事物及其變化的內在規律和意蘊。而世界的複雜性通常因爲現象(即表象)與實質(即真相)相互混雜、交織和糾結而造成的。任何單方面的剝離都可能有損於世界的“完美與和諧”,及其可能會給我們的生活和感覺造成不適。

外在的現象易於衝擊我們的淺層次感覺,而內在的真相及其變化往往會給我們帶來較深的刺痛和傷害。所以,應該引起我們足夠的注意、警覺和重視。

說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一句老人言,“無事要小心,有事要膽大。”話糙理不糙,對於我們在處理很多問題和事情的時候,不失爲一種應取的正確態度。這其中,就有一個“防微杜漸”、“明察秋毫”和“臨危不亂”的問題,至少我們應該儘可能地掌控事物發展變化的關鍵,把事情往儘可能好的方向去辦。

至於其它很多屬於自然規律或人力不可抗拒的問題和事情,我們自然應對採取客觀正確的人生態度。

是的,一個人的內心是否足夠強大,意志是否堅韌,認知是否通達,悟性是否深廣,是需要一生的經歷、磨難和學習的。難道不是嗎?當然,毛主席曾經說過,“外因是變化的條件,內因是變化的根據”。

如此看來,既然我們在遇到很多問題和事情的時候,無能爲力,不可改變,那麼,就讓我們儘可能正確地去面對和處置好了。

重要的是,需要儘可能安好地保持我們通達澄澈的心靈和對人、事、物和世界的美感慧根。因爲,這樣,或許我們纔可能生活得豐盈、充沛和通泰。

                                                                                                          古藍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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