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觀自在》系列152
·孤獨比擁抱來得實在
時間是一把溫柔的刀子，麻利地剝開八月。在八月，我依舊好好地活着，不和自己較真，因爲傷不起；不和往事較真，因爲沒價值；不和現實較真，因爲不如一杯咖啡來得實在。
咖啡，是一種“非生活必需品”的詩意消費，讓人聯想更多的卻是“奢侈品”。國際上通用的定義，“奢侈品”即是“一種超出人們生存與發展需要範圍的，具有獨特、稀缺、珍奇等特點的消費品”，又稱“非生活必需品”。從這定義看，咖啡與詩都符合。對於生活和生存來說，咖啡可有可無，而詩幾乎一無用處。但，每個人的生活又總是時刻在渴望着詩意。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夏日的午後，遠離塵囂躲到清幽僻靜處，喝上一杯咖啡，閒翻一本舊書，絕對是一件富有詩意的事兒。
我的生活過得雖然庸碌，卻總是不忘忙裏偷閒乾點別的奢侈一點的事。譬如喝咖啡或寫詩。我喜歡喝純粹的單品咖啡，不加糖，不加伴侶。孤獨求敗。
某日，在某咖啡館點了一杯單品，服務員端來咖啡時，盤子裏還放着一小包糖、一小罐牛奶、一小把調羹。於是，我跟服務員說：糖不會使咖啡變得更甜。服務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問：那奶幹嘛？服務員回答很簡潔：做伴侶。我調侃：隨意加伴侶不好，我這人專一、純粹。服務員笑了，我繼續說：那小調羹是裝逼用的，都撤了吧。服務員無奈地傻笑，撤走那幾樣東西，只留下一杯咖啡，像一隻碩大的眼睛，呆看着我。
我以爲一個疲憊的人，完全可以在咖啡中獲得精神上的愉悅和慰藉。人們在疲累的工作之餘，難免會產生逃避塵世喧囂、偷來片刻清閒的想法。而在當下這個時代，當急功近利日益侵蝕行爲準則的時候，我也曾一次次地警醒自己：適當地慢下來、慢下來，撫平心靈，繼續好好地觀察、體味身外的世界。哪怕就一花一葉，一杯咖啡，也可能是一個世界的縮影。
過往的愛，留在內心的，更多的是一種沉澱。而當你專注於一杯純粹的咖啡，專注於內心的奇妙念想，總會有某些詩意令人陶醉。起碼我已感覺到了，有時候，孤獨比擁抱來得實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