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的眼泪

  今天下午参会并跟终极boss一起研讨一个复杂的工艺问题,因涉及批产的产品生产,所以自己很慎重,提前把这个问题用思维导图再次做了梳理和因素归纳,并将细节提前梳理并形成文档。

终极boss一直没空看,可是大家还等结论使用。所以,我只能给他打电话,告知他在大家研讨前,我可以将材料先发他看看,提前做准备,效率快些。

  他一直说没有空看,也没有空收文档,我只能把文件拷到他参加的会议上,在会议上一起把事情沟通解决了。

  于是就有了下午的沟通会。他看了一眼我做的文档,先是说太复杂了,最好的办法是清晰明了的给出结果。

  我回,我需要梳理原因,然后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思维导图是整个梳理过程,大家看下,如果有原因归纳错误,欢迎拍砖,不过请拍小砖(此处是笑着说的)。

  然后,他又说,你的领导前两天很得意的说,你去开会,请教了专家,带回来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大家注意,是很骄傲,很得意的说呢。

  我回,这个问题连续几年都接到问题反馈,一直没能彻底解决,现在产品要批产了,这次又有机会出去请教专家,我就想趁机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回来后,就立马跟领导做了沟通。我们领导去找您说,也是创造一个向您汇报的机会,都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真的好难啊,终极boss内心一直觉得我做的工作,不是我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是呀,很多问题一直都应该是工艺做的,可是这么几年来,工艺不管不问,在没有人研究、解决而产品必须的使用的情况下,终极boss把这个问题交代给我做。这么多年来,我持续做下来,数据积累就是这样做起来的,现在基本有结果了,他内心又觉得正常的沟通工作像邀功一样,让人觉得工作真的太难做。

  他不说话了,等沟通问题的时候,他一直在说,这都是常识的问题,怎么还需要验证,每讲一次都情绪激动。我只能不停的提醒他,如果我认知有限,请拍小砖。

  当讲到最后一个影响因素时,他彻底情绪奔溃了,从位置上跳起来,走到会议室的中央,暴躁的讲这些都是基本的常识,还需要去证明吗?你们领导还整天分析这那的,还说让你做分析方面呢?如果真做分析工作的话………

  他边走回位置边说,他的火还没有发完,就被副总拉了拉衣袖提醒,这时,他就突然停了下来,下半句硬是没有说出来。

  可是,我内心这时只有一个感觉,傻啊,真是大傻叉,每每自己把自己的工作做完,还把不是自己的工作,但出于责任心主动去担当的工作完成了,我图个啥啊?我觉得当时的自己自己可以离场了,会议上我像一个多余的人,我可以扔下鼠标就走了。

  你不说都是常识吗?那具体影响权重是什么?你打算怎么控制?怎么解决?这些都你来吧。如果我没有做这份文档,不是把数据放右边,把结论放左边,你会知道吗?

  那一瞬间的委屈,工艺的不作为,自己不得不做起这工作的艰辛,还有他对自己的全盘否定都涌上心头,泪一下子就涌进了眼眶,滚热的眼泪在打转。

  有那么几秒钟,我觉得不想忍了,想大哭一场,问他,这么几年来因您对工艺的无极限偏爱和放纵,让我们技术吃尽苦头,难题自己克服,还受尽工艺的折腾,你知道多少,这是我想自己做的吗。

  可是,泪没有掉下来,我开口说,我接受批评,可是请拍小砖,如果我认知有局限。

  我看到参会的同事都睁大眼睛看着我。忍者泪的眼睛还能笑着说,咱们继续往下看。

  就这样把整个问题沟通完毕,最后拿出结论。

  只是,回到自己位置上,再回想一下,泪真的不自觉的落下来,飘零在心口。

  这是什么样的领头人啊?开口就先怼人,愤怒起来就攻击人,全盘打击。还总想用浅薄的感性认知解决复杂而系统的工程问题。

  不过内心想想,作为本土成长起来的人,在这么重要的生产任务前,我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我对的起自己的良心,我尽了自己的本份。

  相比大牌队,我们分析技能一定都不比他们低,我们累积的技能一点都不比他们少,这也是平时我们兢兢业业的结果,就算他否认,可是无法改变事实。

  我记得同事曾跟我说,有一位他很钦佩的大牌队队员,能力了得,是真正想做事情的人。可是脾气却超级好,说话谦虚谨慎,语速低缓,而且对知识不保守,会把自己的知识技能毫无保留的分享。

  我同事说,为什么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谦虚低调,而且没有脾气的人?只有那些真正没有本事的人才提什么,他什么都会,一瓶不满半瓶撞?

  这个有本事的人我早年跟他打过交道,是很了解的,我很赞同同事的说法。只是对他一语中的,太认同了。

  哪怕是这样,滚烫的眼泪飘洒下来,我还是在内心里跟自己说,感谢那个拍砖的人,没有这块砖头拍下来,我怎么会有机会反思、自省自己?怎么会有机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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