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達與隱藏的藝術】* 雜談

在我們正常的日常工作、生活和交際當中,總是會時不時遇到許多令人困惑或尷尬的問題,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細節問題,甚至一種語氣,一個眼神或一個下意識動作,每每因爲處理欠妥而讓我們懊惱不已,甚至釀成難以逆轉的遺憾,且進而對之後的人生道路帶來難以虞料的負面影響;如果再嚴重一些,則很可能會改寫我們的人生。

是的,現在的人們,無論是其心性或修爲的良善與否,還是爲人處世的姿態寬容與否,都會使人際交流變得越來越難以捉摸。沒錯,這是一個非常講究務實和外表的時代。不管怎麼說,人們的“安全意識”日益凸顯,就表明人們的自尊意識在強化,時刻擔心猝不及防的意外和失敗降臨在自己的頭上,如果那樣,簡直是對個人的能力的諷刺和否定。

不然,許多人因工作或交際的考量,臨出門之前,總是要仔細地照一照鏡子,檢視一番,看看還有哪些地方(如衣飾穿着搭配和髮型,或者肩頭有沒有頭皮屑?鞋子擦得夠不夠鋥亮?包包是什麼牌子?腕錶夠不夠檔次?公文包裏有沒有遺落重要的文件之類的?)有什麼不妥的?他們/她們可能都知道,細節往往決定着成敗或愉快與否。

——至於說那些不修邊幅坦誠相見的情況,可能僅僅適應於家庭內部或一些特殊的圈子和小範圍場合。

通常,人總是需要溝通和交流的。在此過程當中,少不了需要表達個人的觀點、看法和建議。而人的思想和情緒又往往是非常複雜的,很多時候,並非可以清清亮亮地看得見摸得着,因此,如果我們不能夠審時度勢謹言慎行,儘可能規避在不經意之中表達的失誤,給人以誤會;如果情況微妙而嚴重,對方很可能不會流露善意的諒解,甚至會產生隔閡和警覺,印上“危險的烙印”或其它“怪異的記號”,或到了某種機緣巧合之時,“誰”就很有可能要倒黴了。——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瑣事”,在某些場合如官場、商場或談判中,屢見不鮮。

而我們又總不能時時處處緊繃神經;因爲如果那樣,往往又會適得其反。怎麼辦?不好辦,更沒有什麼“萬能的公式和準則”,凡事也只能靠自己去慢慢摸索總結了。所以,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就大了。如果說凡事都要“喫一塹長一智”的話,那得喫多少“塹”纔夠哪;很顯然,那也是“愚蠢的法子”。

怎麼辦?那就儘可能的讓自己遇事“冷靜一點,聰明一點”咯。最好還是“少說話,多觀察”,如果非說不可,那也要“少說爲佳”,切不可“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話說滿說死,沒有緩衝和迴旋餘地,更不可口無遮攔信口開河不知忌諱地“東拉葫蘆西扯瓢說個沒完沒了”,好像自己成了場面的中心,那是很惹人嫌的。總之,講話是一門“藝術”。什麼話不該說,什麼話該說,怎麼說?都是需要注意的。——至於說如俗語所說的“見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實在是機械愚鈍,不可輕取。

因此,“精確而有分寸且適宜地表達”是非常重要的。什麼是“適宜”?就是要懂得“隱藏”,或者說要有所收斂,要有教養和修養,要有城府,切忌恣意放肆。

形象一點兒說,表達與隱藏,我覺得也是一把雙刃劍,或者說是一個連體怪胎。如若處置失當,往往會鬧出笑話,甚至造成麻煩,甚至會引發一些不願看見的嚴重後果。人在許多時候很怪,常常徘徊或糾結於表達與隱藏之間,彷彿行走在很高很高的牆上或懸崖上,稍有不慎,就會跌下去。

當然,作爲社會中必須交流或溝通的人,都有很強的表達慾望,經常恨不得一股腦把自己的所有想法、觀點或意見統統傾述出來,以期贏得別人的認可、理解和讚美。可是,言多易出錯,更重要的是,您想表達您的情感或觀點,得看場合、對象或機緣;更重要的是,還必須與您的身份、地位或工作性質相關。否則,就容易鬧出笑話,引起誤會,甚至泄露不必要的私人或公衆祕密。

事實上,我們每個人幾乎都有很多情緒、思想或東西需要隱藏的。人嘛,畢竟是複雜的高級動物。同時,社會、工作生活和交際也是非常複雜的。怎麼可能凡事都像一杯清水那麼透明呢?可是,令人矛盾和糾結的是,爲人處世,心機過於慎密,城府過深也畢竟令人反感的。(當然,如果是思想家,哲學家,政治家,外交家,律師等等,那情形或狀態或可另當別論了。)

所以,如何正確、健朗、明智地處理好表達與隱藏的關係,確保我們的人生路途儘量順暢,是頗有學問的問題,也是耐人尋味的,也是衡量一個人氣質、能力、風度和眼界的尺度(之一)吧。

                                                                      古藍雲2019-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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