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觀自在》系列157
·黑夜裏的音樂
黑夜裏。漸生倦意，始於無趣煩躁之困頓。卻無法入睡。我在黑夜裏獨自擁有一份與世無爭的寧靜。真是這樣的，我總是不斷地審視自己的過去。爾後，想，承接生命激情的會是什麼樣的骨血。
我相信，總有不少人和我一樣，在黑夜裏醒着。什麼都不做。只是發呆。
索性，聽聽音樂。諸如小夜曲什麼的。夜曲，源自拉丁文“夜神”。基督教稱爲“夜禱”。禱，自然是發自內心的。只有真正從內心情感深處流露出來的音樂，才能深入人心打動人心。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候，聽肖邦的夜曲，感受到他坦誠、柔潤、富於幻想的藝術個性。音樂是一種修養，更是一種態度，作品本身是藝術家帶有主觀審美傾向的精神產品，是一種源自物質世界的精神志趣，音樂中無時無刻不折射出自身的性格、胸懷與歷練。
音樂真是好東西。有句話說，音樂無國界。確實這樣。語言的表達是有限制的，但是音樂沒有。夜曲柔和、清涼的質地，使夜晚的氛圍更顯幽深而富有彈性。同時，也使我的想象變得更爲深邃。有時候，音樂就像一枚小小的落葉，穿越重重光陰而來，輕輕地落在我的手心。
我甚至認爲，黑夜裏的音樂，必定有另一種內心的領悟，既偶然，又直接。有更高人生追求的人，不會滿足於某些相對淺薄的東西，總會執着於真正的音樂藝術和高尚深邃的思想。畢竟，音樂從來不只有專業人士所欣賞的那一面姿容,它更本真也更多彩的另一面始終朝向具體甚至庸常的日常民生。音樂的血性，與詩歌一樣，可以通過巧妙的方式來表達張力。
冥冥之中，夜曲似乎已滲透了夜的腹部，我卻依舊沒能找到期待已久的夢囈。索性，轉換音樂，聽柴可夫斯基。最後的一個樂章，悲愴交響曲。很契合我的心境。柴可夫書基這位偉大的音樂家，正是在自己創作的樂章中，漸漸停止心跳的。
穿透內心的苦難，澎湃而鮮活。猶如血管裏流淌的血液，在冰河上奔跑起來。一個沉浸在音樂旋律中的人，感官是敏銳生動的。我驚訝地聽到了自己微微的喘息。黑夜裏的音樂，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遼闊、寧靜、接近天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