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打麻将

大憨忘性大。

退休后,他把时间攥得紧紧的,接送孙女上幼儿园后,听着秦腔,不是养花逗鸟,就是戴起老花镜读书看报,心血来潮时,还捣鼓点散文啥的,一到双休日,他更忙了,跟风车车一样。

这天,他吭哧了大半天,刚写完一篇散文,正在津津有味地吃晌午饭。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

一阵如泣如诉的“可可托海的牧羊人”歌声响起。

“嗯嗯,好听!”大憨陶醉在歌声里,忘记了预约。

“嗨,还听?!你的电话。”老伴把手机递给他。

“老伙计,三缺一,快点!”

“啊?!哦,好好好!”

大憨慌忙撂下饭碗,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五毛一块的麻将,几个同龄“老顽童”玩得不亦乐乎。

今天老王手气背,好不容易停了一张二五八万的好口子,眼看三条“长城”拆过去了,糊不了的炸不了,心急得像猫挖一样,嘴里念念有词:“不信了,不炸不糊!”狠狠扎了一口烟,心跳加速,接起一张牌,捻过来摸过去,噗地一声,裹着一团烟雾,喷出一声“臭!”“啪”地一声将白板打出。

“杠!”

大憨也停牌了,喜急之下,竟然忘了自己夹二万的口子。随手在“长城”尾巴揭了一张牌,他不会摸牌,翻起一看,是二万,正准备撂往“集中营”。

上手赵麻子,停了个吊张牌 —— 二万。下手李胖子白眉一弯,开口:“小心滑杠,”对门老王一看是二万,顿时喜上眉梢。

大憨跟着念叨:“对对对,保杠保杠,”伸头端详摊子,没有二五八万,思谋着,看来二万是万万不敢打了,低头准备找一张熟牌打,只瞅了一眼,嘿!炸弹!

摊牌一看,大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戏骂大憨今儿走了狗屎运。

的确,平时大憨手气最臭,输多赢少,老顽童们叫他“送铜蛋”,但他总是乐呵呵的。

骂声笑声和着打牌声,声声不绝于耳,不觉间,两个小时过去了,大憨糊的多放糊的少,门前毛票票摞了一指高。

这时,大憨尿憋去卫生间。

返回绕过茶几,无意间看到有张《陇东报》,随手一翻,四版“北地风”专栏咉入眼帘。他平时喜欢看文学作品,不由边走边看了起来,看完一篇又看下一篇,“嗯,这篇人物刻画得好,呀!这篇故事情节妙……”活像个教授在点评学生作品,一路点评到自己家。

小间里的三个老顽童,抽了一支烟,又点上第二支,左等右等,不见大憨回来,再看看大憨门前一摞毛票,疑心顿起,不会跌倒卫生间了吧?!

于是,大家急忙往卫生间赶去,开门一看,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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