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人生的特異性及其體驗】* 短論

環視寰宇,彌望皆是忙忙碌碌的芸芸衆生尤其是人類的生活景觀,蠅營狗苟……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陶陶然沉迷於幻夢之中。雖然於某個個人,或許會因不明白人生的意義而迷惘,但仍然受生存慾望的驅使而竭力跋涉奮鬥在千千萬萬條人生的路途上,或者安貧樂道,或者醉生夢死,或者揮汗如雨,或者高歌猛進……。

可以說,很多人並不知道追求(人生的)特異性及其特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儘管如此,還是有很多人厭倦了普通平庸的生活,總是試圖在自己非常有限的生命歷程當中,追求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新奇體驗,許多人爲此可能付出沉重的代價。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的人生過得不同凡響,才能夠彰顯出不同同類的特異之處。人的自私自利性,以爲只有自己纔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人,就是某些角度的佐證;然而,這一切可能不過是一種錯覺。

而令人痛心的是,有許多人並不懂得人生的真正意義,只是受生物性本能慾望的驅使,在世界上狼奔彘突,而且越來越喪失了人生的本真,甚至越來越變得完全不認識自己了,只得混跡於野性愚蠢的畜生行列,羶臭血腥,了此殘生;甚至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人生歧路千萬條。條條路途雖然有各自的際遇和景觀,而最終仍然是殊途同歸。當然,這其中有着形形色色的差異,有的能夠步入壽終正寢的終點,有的可能隨時隨地地遭遇種種難以預料的荊棘、陷阱和斷崖甚至中途崩殂。

這就是說,不同的人與其所設定和預期的目標之間差異懸殊。更多的人其實終其一生也很難實現其夢想的願望的。還可以說,從某種意義上,絕大部分的人們只能侷促在非常有限的藩籬和褶皺之內,度過混沌迷茫愚昧和困頓的一生。只能有很少一部分的人們才能在其優異的領域內程度不同的實現其特殊的目標,從而顯示出與衆不同的特異性。毋庸諱言,也有一小部分的人們,生活的境況非常糟糕甚至一事無成或者一敗塗地。以上三方面的例子散落在古今大地,俯仰皆是,不勝枚舉。

所以,從這個意義上看,人與人之間的特異性分野並非僅僅是財富、名望和權位這些社會性附加物方面的差別,更重要的可能是各自天賦秉性、心智覺悟、學識視野、聰慧明智、精神境界等方面的差別所致。

因此,我們可以說,我們人類體現在每個人那裏,通常只能在屬於各自的相對範圍、條件和環境之中,憑藉各自的努力,儘可能地實現其各自的人生目標和特異取向。

然而,所謂追求人生的特異,更多的情形之下,其實只能是我們的一廂情願罷了。失望、痛苦和遺憾甚至更糟的境遇乃是社會人生的常態。

但是,我們這麼說是不是意味着我們就只好聽天由命消極懈怠甚至自甘墮落玩世不恭了呢?不,不。相反,我們必須與周邊不利於我們的各種因素和困難作抗爭。生命不息,奮鬥不止。而且,我們還必須與我們的同類(最好是志同道合者)協作努力,共同應對,纔是。一部人類歷史就是一部奮鬥抗爭的歷史,也是一部心智覺醒的歷史;儘管其中充滿了血與淚。

代價在所難免,命運不盡人意;縱然如此,依然不能阻止人們的夢想、神往和爲之追求的趲行的步履。做當然要涉及到人的“自由意志”;儘管我們人類雖起源於自然並試圖擺脫其束縛而最終不得不屈服於廣闊冷漠的閾限,難能可貴的是,我們仍然沒有停止我們的探索解放的步伐。

誠如約翰·麥奎利在《探索人性》中所言:“自由並不是一種具有可描述性特徵的東西;它甚至不像人類的情感或心態。在一種實在意義上說,自由不是任何東西。它乃是限制的缺席,它是一種尚未填滿的開放空間,它是一種空曠的領域,在那裏沒有任何東西擋住去路。”

但說到底,正確特異的(人生)體驗,無非還是通過物質和精神的兩條孔道。而物質與精神卻是互爲壓制、否定、遮蔽和吞噬的,人總是介於二者之間的拉鋸而難以自拔;從而產生了複雜的情緒和由此帶來的困惑、痛苦甚至虛無。因爲,一切無不處於矛盾統一之中。

色彩雖然埋藏於土壤之中,卻總是會因生命力的頑強驅動而繽紛綻放。其實,色彩(色素)無處不在,只不過“欺騙”了我們的視覺和想象而已。儘管如此,我們仍舊非常在意色彩的綻放狀態,以至於把我們的情緒及其反應投射其中而炫迷不已。(這可能就是生命的玄祕性根源。)而色彩不過僅僅是生命形態彰顯的“外衣”;而人們對這些“外衣”的裝飾性“騙術”癡迷不已。(俗語所謂“佛要金妝,人要衣裝”,就形象的解讀了人們的審美取向。)

不唯如此,文學藝術亦是如此。文學藝術絕不是照相,而是經過施作者個人的喜好厭惡予以取捨、圈定和放大,以彰顯其特異性。因此,古往今來幾乎所有的文學藝術作品各具千秋,絕不雷同,就是這個道理。

特異人生彰顯於每個人的夢想之中,而不是夢想之外;儘管看上去很美,或者看上去很美的不可能屬於誰的。

                                                                                              古藍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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