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版)重讀詳解《紅樓夢》第一回

甄士隱夢幻識通靈

賈雨村風塵懷閨秀

(注意—詳解圖在最後)

一、出場人物

①一僧一道(本回出現三次)第一次是在大荒山無稽崖青埂峯下;第二次出現在甄士隱的夢裏;第三次出現在甄士隱夢醒後,手抱三歲女兒英蓮看過會的熱鬧時。)

②空空道人—幾世幾劫後,空空道人訪道求仙,從大荒山無稽崖青埂峯下經過,看到一大石上編述的故事。這石頭的故事就是我們此刻看到的《石頭記》,也就是《紅樓夢》。

③甄士隱 —姓甄,名費,字士隱。住在姑蘇城十里街仁清巷(脂批:勢力街人情巷)葫蘆廟旁,他是一個鄉宦,雖不甚富貴,然本地推他爲望族。他秉性恬淡,不以功名爲念,每日只以觀花修竹、酌酒吟詩爲樂,具有神仙一流人品。

甄士隱家中還有:

封氏—甄士隱之妻,性情賢淑,深明理義。

英蓮—甄士隱之女,三歲,就是長大後的香菱。元宵節丟失。

封肅—甄士隱岳父,雖務農但家中殷實。

奶母—甄士隱之女英蓮的奶媽。

霍啓—甄士隱家僕人。元宵節帶着英蓮出門看熱鬧被丟,怕甄士隱嫌麻煩直接畏罪逃跑了。

甄家大丫鬟—因回頭多看了賈雨村兩眼,便被賈雨村情牽意掛。

甄家另一丫鬟—只提說服侍,未細講。

④賈雨村—姓賈名化,字表時飛,別號雨村。今浙江省湖州市人(脂批:胡謅也)。詩書仕宦之族,因生於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盡,只剩他一口,進京來是爲了求取功名,再整基業。暫寄葫蘆廟中安身,每日賣作文爲生。與甄士隱常交談。本回被甄士隱贊助盤費與銀衣實現了上京考試夢。

⑤跛足道人—甄士隱在女兒英蓮被丟後藉助岳父家遇到的道人,因聽道人《好了歌》開悟,於是與道人一起走了。

⑥軍勞快手、太爺差人—小配角,只爲情節進展需要設置的人物,提說簡單,一筆帶過。

二、閱讀重點

①搞清楚甄士隱與賈雨村兩大人物的設置。“甄士隱夢幻識通靈,賈雨村風塵懷閨秀”裏體會夢幻不幻,夢非夢。甄士隱的開悟看起來是夢與現實的啓發。而賈雨村命遇甄士隱這麼一個貴人,僅僅一次贊助就成就了賈雨村的飛黃騰達。

甄士隱是具足慧根之人,從女兒失蹤與房子被燒後的寄人籬下中遇到了人生是痛苦的本質,於是果斷出家了。賈雨村也是個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思想影響的人。因爲落魄,他對甄家丫鬟多望了兩眼都會多情地想到遇到了知音,可見他當時還缺乏自信,其實,這個時期的賈雨村爲人做事看起來都是不錯的。那麼,他以後又變成了怎樣的人呢?

②“夢”“幻”的立意本旨與此書來自何處。

③重點情節:甄士隱贊助賈雨村上京趕考,甄士隱女兒英蓮被丟,葫蘆廟被燒牽連甄士隱家,甄士隱一家借住岳父家,甄士隱出家。

三、復讀思考

1.首讀答疑

(1)女媧補天剩下一石是否暗示賈家的命運(曹雪芹家族命運),被朝廷所拋棄?

答案:在最後40回中朝廷算是給賈家了機會,即便沒有直接讓賈家淪落,但一路走來,賈家依然算慘不忍睹了。

(2)空空道人是個非常重要的角色。

最後賈寶玉遁入空門,應該與此道人是有關係的。還有種猜測,也許暗指曹雪芹本人後來在右翼宗學裏吧!此答案還有待於考證。

(3)《石頭記》說的就是《紅樓夢》內容,虛實結合,亦真亦幻。

(4)甄士隱 與 賈雨村 名字的組合寓意深刻,虛虛實實是作者曹雪芹不願招惹“文字獄”所爲。他倆從開始到最後一回結束,是首尾呼應的人物。

(5)甄士隱助資賈雨村中舉,也是賈家的發跡預兆,更有可能是曹雪芹述說的先祖曹振彥吧?

答案:是否爲曹振彥,還說不清,因爲看某些學說,曹雪芹是拿來明珠家的一些事說的。總之,曹雪芹還藉助了其他一些人物的故事融入其中。

(6)在甄士隱手倦拋書睡夢裏

“絳珠草”是下世投胎的“林黛玉”

“赤瑕宮神瑛”是下世投胎的“賈寶玉”

(7)甄士隱之前遇的一僧一道話語暗藏對女兒的命運暗示,而他落魄投奔岳父處又遇跛足道人對《好了歌》的解釋,加上此人本有宿慧,因悟道所以隨道人一同去修煉了。

盛世有僧,亂世道人下山,暗示甄士隱處於一個極度不穩定的亂世!最後只得選擇別妻修道。這時候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2.復讀思考分享

此書從何而來?

女媧補天煉石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單剩一塊自怨自嘆,一日見一僧一道坐石邊高談闊論,於是想去享受他們說的那紅塵富貴之家,復苦再求,二仙見這石執着此念不可強制,於是僧唸咒書符,大展幻術,將其變成美玉縮成扇墜。再過幾世幾劫,一個空空道人訪道求仙,從大荒山無稽崖青埂峯下經過,看見一大石塊上便記錄着這無材補天入紅塵後的一段故事。

曹雪芹開卷第一回,即給大家交代此書是經歷過夢幻一場後的記錄,這“夢幻”把作者的鋪墊做足了,引發我們對他要說事的好奇心,然後又借“通靈”之說,緣由《石頭記》,彷彿這《石頭記》的石頭纔是主角,當我們關注石頭的來由時,又再次把我們從夢裏拉出來回到現實。

本書逐漸展開的亦真亦假描寫,有神話傳說,還有曹雪芹自己精心編造的大荒山無稽崖,人名地名的諧音寓意,作品有脂硯齋的批註,還有選用元曲雜劇、佛教道家等用語,選擇的人物場景確實有真實存在的金陵(今南京市)。而“甄士隱”與“賈雨村”從第一回出現到第一百二十回收尾。他們在書中出現的章節並不是太多,但一直起到穿針引線的作用。僅僅看每回下面的批註就能整理出一部宏篇來。

所以,這次復讀的整理,我會把關注點放在上次沒有留意到的細節,我會盡全力圍繞原文表達思想展開分析,即便是能力有限,但定會竭力,遺漏之處,敬請文友提示爲感!

開卷第一回的第一段非常重要,從這段裏我似乎看到了曹雪芹在真實地記錄自己開寫此書的心境。想到他在北京一處陋室裏完成此鉅著,不僅要考慮躲開“文字獄”,還得巧妙表達自己的主旨立意。

作者設計的場景與出現的人物之多,像是對曹家鼎盛時期的復活,當然,從盛而衰的沒落卻是真實的,至於曹家祖輩裏存在真實人物的命運肯定夾雜其中,因爲曹雪芹太小,他能寫出這些內容定是有他來自家人說的、別人說的、好友說的,人物設置也定有自個家族人、其他家族人與自己依據某個人物設置的。畢竟,在皇帝身邊服侍的人不少,留下傳說的人物不在少數。曹雪芹就把這些人事傳說融入真實背景,但又不得不把內容設置成虛幻的“夢”“幻”形式,良苦用心可見一斑。

這裏,他對男女的看法,對自己還不如女子之輩,對自己曾經揹負父兄教育之恩,負師友規訓之德,以至今日一技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的落魄,在陋室之內依襟懷筆墨,真窘境中借“甄士隱”“賈雨村”(真事隱,假語存)虛擬姓名以及“無稽”“荒唐”爲寓意,提醒閱者書中用“夢”“幻”纔是此書立意本旨。

這樣想着曹雪芹,就知道他多少心事埋藏在心裏,回憶自己家族由盛及衰的過程,回憶受皇帝恩寵們的祖代們,再到家裏突然被抄,一切榮譽與財產都化爲烏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好,對皇帝如此重判自家的不解也好,亦或是他用自己的視角觀察或聽來的事也好……這些可能都成爲了他能成就《紅樓夢》的素材。我也就在自己的閱讀體驗中去理解和發現,再慢慢思考品味吧!

從重讀第一回分享決定正式插入清代孫溫的《紅樓夢》繪本,原因還是爲了徹底搞清楚裏面大量描寫的房屋建築佈局。繪本算是爲我重讀《紅樓夢》插上了一雙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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