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觀自在》系列158
·交響
聽交響樂，發現不同的音調有機地結合在一起時，竟然可以造就最美的和諧。由此可見，一些原本互相排斥的事物，通過磨合之後，依舊可以產生協同的共鳴效應。
記得前些年，有一次與好友談論到對於某些事物的判斷。我以爲，事物沒有對與錯之區分，只有合理與不合理。好友的觀點和我是一致的，但故意讓我說明。我只好說，對與錯是客觀評價，合理與不合理是主觀意識。我們的人生經驗都是屬於自己的，在無數種可能之後還有無數種可能，因此，人們做任何事情，都無需過於注重別人的客觀評價，而更應該服從於自己內心的主觀意識。唯有這樣，纔是合理的。
如今看來，交響樂原本是由多種樂器組合而成的，不同的樂器湊合在一起，本身似乎屬於不合理的範疇。但通過協調，幻想中的徜徉和現實中的停滯，完美地融合了。渾然一體。交響的呈現之力，即是逼迫那些看不見的靈念與情感，忘情發聲。彷彿一種悖論般的迷人的天籟，足以讓人深深地陶醉其中。
這樣的交響，像一個過於明顯的幽默。世界，就是這樣矛盾，又統一。就如同，音樂是一種平衡的藝術，生活也不過是一種妥協的藝術。經常是這樣的，我們總是習慣於動口動手或者動腦，企圖去改變客觀世界的某些小格局。但我們也總是忽略了用心去關照某些主觀的精神世界。事實上，人心就如同一場交響。善於協調者，纔有望聆聽到自己內心深處獨特的樂曲。
可以肯定的是，音樂的創造性原本就是來自於人對自然的感受，以及感受那種暗示的能力。這種暗示對音樂家來講非常重要，它是靈感的源泉。抹掉思維的痕跡，與內心的節奏互通，把自我的本性淋漓地表現出來，纔會培養出一種屬於自己的個性聽覺。
聆聽交響，對於任何一個聽衆，本身就是一份挑戰，也是一種滋養。畢竟，交響可以給人提供一個更深刻認識世界的機會。聽衆結合自己內心的經歷、自己生命的體驗去感悟，自然就有某些美妙的東西被聽出來了。
這樣的時刻，我們對於事物的判斷，合理或不合理，其實也不太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