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死字的理解

从一声呱呱坠地的婴孩降临再到两手一摊的决绝离开,这之间生命的年轮里要承载着多少记忆?深深浅浅的印刻在脑海里,其中也不乏对死亡的记忆与沉浸其中的心情。

从年少的懵懂无知再到年岁渐长的年纪里,我对死字的理解也不断加深,它似乎就是人生一出戏唱完了拉上帷幕,从此与那些还在人生之戏里尽情上演的人隔开了并进入另一个世界。有时候就觉得好好的一个熟悉的人,突然一瞬间没有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留一点痕迹,唯有记忆里还保存着点点滴滴与他相识所发生的事,才清楚地知道他确实来过这个世界,那一幕幕清晰的画面里所熟悉的面容又怎么能叫人轻易忘却呢?

把记忆拉到很久以前,大约是我还在六七岁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家门口有一位独自生活的奶奶平常总喜欢到我家里来串门。她喜欢拿把椅子坐在门外晒太阳,也不怎么说话,但说起话来的时候就会面带笑容,一副亲切和蔼的样子总是叫人忍不住想接近她。

记得她最后一次来我家的时候,不懂事的弟弟还跟她开了个玩笑,说,“奶奶,你看你的脸多宽啊!”然后就见母亲一声斥责,“瞎说,你奶奶那是有福气的一张脸,怎么能这么说呢?”奶奶倒见怪不怪地说了声没事。后来奶奶走后,我和弟弟从母亲嘴里才得知原来奶奶的脸之所以胖是因为她生病了,脸浮肿的缘故。

在弟弟开了那玩笑没几天后,奶奶就撒手人寰了,她临终前,我和她的孙女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困了,想睡觉。但就在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后,有个大人却说她死了。我想都没想,就一个箭步跑回家把这件事告诉母亲,母亲说,“这也太快了吧!”

我不懂快与慢真正的含义,我只是哦了声,证明一个我认识的人暂时去休息了。那时,我会把一个人的离去看的很平淡,以至于看待别人的死就像是给自己喝了一杯白开水,留有身心的是无味,不会加深心灵的感触与落泪成伤的痛楚。

后来在我十岁那年,我的一位大爷过世了,那时候我知道怕了,想象着某种恶魔会附身。所以一到晚上,我就再也不敢出去找小伙伴们玩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总爱把头扎进被窝里,很怕看见黑暗。那时候总觉得黑夜太黑,也不知道黑夜里有多少鬼影在人间飘飞着?

当我渐渐地长大的时候,死字带来的哀伤,在泪水里一点点淹没,慢慢流进心里,就像有很多只虫子在啃噬心灵,我开始知道了心会痛。

记得外公过世的时候,我内心的伤痛不知怎么去描述,时常会半夜里哭着醒来,然后便是一段段生前与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的回忆。有时候,我走在路上看见某个人和他长的特别的相像,就会不由自主的跟上去,直到确定我看走眼的时候,才会罢休。

当我逢着一些人说某个已经死去的人生前所做出的好事时,又会忍不住回忆一番,然后又陷入和别人一样的怅然若失中,禁不住心里一阵感叹,“他要是还活着该多好啊!”我这么说,是抱着生与死不要划开边界而言的,死的人既然能重新站起来,那么又何必在乎生的人颓败的倒下去呢?

如今,我把死字看开了许多,人固有一死,每个人他都逃脱不开生死共存的法则,就像叶生叶落样,没有适不适应,只有面对并接受。

有人躺在病床上竭力要求接受能让生命再延续下去的最后的治疗希望,有人带着某种遗憾含着泪离开滚滚红尘,有的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突然从人间里消失,还有的人没有任何想念平静地离去……

他们不正像一片片叶子到了与大地相拥的时候了吗?我们再怎么悲伤也抵挡不住大地母亲那种热爱世人的博爱胸怀啊!为了表示曾经的相逢,请默哀祝愿吧!祝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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