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觀自在》系列159·羌笛何須怨楊柳 ·羌笛何須怨楊柳


老皮散文《觀自在》系列159

·羌笛何須怨楊柳



閒聽音樂。聽雲朵演唱《羌笛》,想起唐朝詩人王之煥的《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詩以黃河遠眺入手,描繪了邊塞地區壯闊、荒涼的景象,尤以羌笛爲引,流泄出一股哀怨、悲壯的慷慨之氣。

音樂與詩歌自古以來就是一對“孿生兄弟”,許多詩人都曾在音樂中汲取力量與靈感,世界各地、各民族的原始音樂和詩歌也幾乎是結伴而生、不分彼此的。可以說,是音樂爲詩歌的發展提供了想象的翅膀。又是詩歌,在一定程度和意義上,豐富了音樂的內涵和表現力。

羌笛響起,如泣如訴,動人心魄,彷彿穿越歷史,把人們帶到了另一個時空。羌笛是一種古老的民間豎吹樂器,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吹奏時雙管發出同樣的音高,音色清脆高亢,並帶有悲涼之感。羌笛流行於四川北部阿壩州羌族聚居地,是羌族人日常生活中不可替代的音樂元素,是一個民族流淌在血脈裏的魂魄,歷經數千年的風霜雪雨而始終不折不撓。

多年前我曾經到四川阿壩州茂縣的羌寨採風,羌族人留給我印象最深的除了他們神靈般信仰的白石、碉樓、火塘、咂酒、民歌、莎朗舞,更觸動我的,就是羌笛。羌笛是六聲階的雙管豎笛,演奏時多爲獨奏,曲調自由,其音層互墊,雙音疊韻,悠揚婉轉,表達出的意境蒼涼、悲愴,猶如遠古先民的吶喊,裹挾着一個民族的情義,令人熱血沸騰。

或許,音樂即是人類靈魂的歸宿,羌笛因此承載了一個民族太多的苦難。夢迴大唐,羌笛是邊塞上最常見的樂器,也經常出現在唐代邊塞詩中,其出身總與邊塞將士、異族風霜相關。而那一句“羌笛何須怨楊柳”,彷彿讓我看到了殘陽如血的大漠邊關,狼煙之中緩緩吹起的一首哀怨的長曲。

某些往事,落在過去,飄向未來,掉進眼裏就流出淚來。羌笛吹罷,長河落日依舊圓。那是民族的根脈在吶喊,是古老的羌族在起舞,更是中華民族內在的生氣、靈魂、風骨、情感和精神,在律動。在激盪。音樂高潮之後,又過了許久,我的內心才漸漸平復下來。就好像當我們追尋了一生之後,最後得以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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