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屠戶是貪婪勢利小人?沒錯!但他也有善良溫情一面

胡屠戶無疑是《儒林外史》塑造非常成功的人物之一。

他很勢利眼

對待女婿范進,他前倨後恭。

范進中舉前,他滿心看不起這個不會營生、只知讀書卻屢試不中的女婿;可一旦范進中舉,胡屠戶馬上變了嘴臉,女婿在他口中從過去的“尖嘴猴腮”的“現世寶窮鬼”,變成“才學又高、品貌又好”的“賢婿老爺”;“老爺回府”路上,他還爲賢婿扯了幾十回衣裳後襟的褶皺。

他貪婪愛錢

本是帶了五千錢來祝賀范進中舉,面對女婿反要給他六兩銀子的情形,胡屠戶口上謙讓,卻把銀子“攥在手裏緊緊的”,“忙把拳頭縮了回去,往腰裏揣”。

他滿嘴謊話。

對別人說“張老爺、周老爺……只拉着我說閒話,陪著喫酒喫飯”,可實際上張老爺來范家時,胡屠戶嚇得躲到女兒房裏不敢露面。

他無自知之明。

明明不過是個殺豬賣肉的,可他看不起“家門口這些種田的、扒糞的”,說他們“不過是平頭百姓”,中了秀才的范進如果與他們“拱手作揖,平起平坐”,“就是壞了學校規矩,連我臉上都無光了”。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滿身的毛病外,其實也有幾樣優點。

譬如,他有幾分善心,知道惦念自己親人

范進中了秀才回來,胡屠戶第一時間拿着一副大腸和一瓶酒來祝賀。

注意,他這可不是來巴結女婿,因爲當時范進僅僅中了秀才,還當不得官。所以,胡屠戶見了女婿依然先是一通責罵——

“我自倒運,把個女兒嫁與你這現世寶窮鬼,歷年以來,不知累了我多少;如今不知因我積了甚麼德,使你中了個相公,所以帶瓶酒來賀你。”

待范進中舉敲開爲官之門後,胡屠戶又趕來祝賀,而且將上次的賀禮“一副大腸和一瓶酒”升級爲“七八斤肉,四五千錢”。

不管怎麼說,胡屠戶對女婿的每次進步,都第一個來祝賀,相信他也是真心實意的。

另外,他也惦念親家母和自己的女兒。

范進中秀才那次,胡屠戶拿了大腸來賀,除了批評女婿,還說了這樣一番話——

“親家母也來這裏坐着喫飯。老人家每日小菜飯想也難過。我女兒也喫些;自從進了你家門,這幾十年,不知豬油可曾喫過兩三回哩?可憐!可憐!”

不能不說,胡屠戶所說是實情,他對親家母和女兒的同情也很真誠,雖然他說話難聽。

胡屠戶還有個爲人吐槽的事,就是他拒絕了范進爲進城應考而找他借錢。

其實,我覺得,不借錢給范進是正常的。

想想吧,一個考了二十幾年纔剛剛中個秀才的已經五十四歲的范進,不好好營生,放着在家捱餓的母親、妻子不管,卻又要去省城趕考,而且是借錢前往!

有多少人能相信他這次會有斬獲,而非又是一場空?極少有吧!

既然如此,爲何要苛責胡屠戶不借錢呢?

而且,他對女婿的事業也沒有修生旁觀,而是爲他想謀生之路:“明年在我們行事裏替你尋一個館,每年尋幾兩銀子。”

至於,這次范進還是想辦法進省城參加鄉試,而且“蔚然中了”,那是另一回事了,基本屬於機率極小的偶然事件,不能作爲對胡屠戶行爲評判的尺子。

好了,關於胡屠戶,先說這麼多。

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也少有徹頭徹尾的惡人。“好人”會有缺點,而“壞人”也會有優點,這就是《儒林外史》寫人的特點,也正是它能成爲經典名著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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