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八日 星期二

最近剛讀完《紀德日記》和《晚熟的人》,突然發現,我不知道讀什麼了。

清早,我讀完《都柏林人》的序言,感到一陣空虛。到底還是工作太閒了。毛姆不是說過,人一天必須做幾件不喜歡的事,才能使靈魂安定。

我並不是無聊,我是空虛。我感到巨大的虛無。雖然最近在努力學習尤克里裏,似乎熱情只是隨着新鮮事物而逐漸高漲。這並不是好事。

我想起以後漫長的日子,就不由得想起福樓拜小說的“我根本沒有消磨掉人生,人生卻把我消磨了。”

我感到苦悶,我渴望自由,渴望呼吸新鮮空氣。但是在這個工廠裏,我感到我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社畜。

我從來不覺得只要賺了點錢,生活總會幸福。我的幸福在於追求我的審美。我好奇心驅使我去學習,我的悲憫之心讓我不忍割捨家庭。我的理想,已經被時間消磨殆盡了。

我陷入了一種不上不下的狀態。我感到困惑,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關於現實生活,我面臨的有婚姻,家庭,我想這個年紀,已經不太可能遇到單純的小美好了。

我寧願捨棄自己的愛情,也要保留自己的一份藝術淨地。我不想過上普通人的小資生活,那不是我期望的日子。

我永遠都是一個喜歡冒險,喜歡新奇事物的小孩。

我愛騎行,黃昏,長江。

我思考宇宙,生命,死亡,存在,愛,性……

我的生命在流逝,我在努力學習文學創作,而我現在連寫作的動力和自制力都沒有。我就像所有藝術家一樣,我過着矛盾的生活,或者說,這就是所有藝術家的困境。

我抵抗世俗的東西,卻抵抗不了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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