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變女教練的謊言》第二十七章 死豬不怕開水燙

夏校長眉頭微蹙,不自覺地推推老學究式的眼鏡,說道,“林業大學違紀,被取消北區8強資格。按理來說,順位的球隊直接入圍,可是順位的學校是並列的兩所大學,就是海洋大學和我們學校,所以要加賽一場。”校長即欣喜又失落地訴說着。

他欣喜的是,至少還有一次機會。失落的是,喬木受傷了,這機會渺茫得很。

“林業大學怎麼了?”喬木聽到林業大學這幾個字,很是敏感,他沉聲問道。

“據說,有個叫喬梁的運動員,被人舉報,說是體校畢業的,不是林業大學本校在讀學生。”夏校長意味深長地解釋着。

聞言,安昊雨微微一陣,腦海裏翻動着那晚喬梁和晏麥兒喝酒的畫面,他隱隱感覺一絲的不安。

他站在輪椅的後面,低頭瞥一眼喬木,喬木目光呆滯地望向玻璃牆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絲毫波瀾。

“那、海洋大學實力很強吧?”安昊雨擡頭望向夏校長,轉移話題問道。

“如果喬木沒受傷,我們打敗他們還是有機會的,但是喬木傷了,勝算幾乎爲零。而晏麥兒的狀態不太穩定,我現在也沒想好該怎樣對待她,所以暫時讓她先休假。”夏校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手插進羽絨服兜裏轉身也望向玻璃牆外。

他幽暗的目光突然轉亮,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果子?”

安昊雨順着夏校長的目光望去,白茫茫的冰天雪地裏,居然有一棵樹,結滿了紅色的果子。那果子像山楂大小,比山楂要圓潤光滑得多,紅得耀眼,外面包裹了一層薄冰,像晶瑩剔透的琥珀,搖曳在風中。

安昊雨搖搖頭,他從未沒見過這般美麗又不畏嚴寒的果子。

夏校長背對着安昊雨,並未看見他的搖頭,三個男人面對玻璃牆,各自沉思,各懷心思。

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打破沉默。

“夏校長?” 三人聞聲望去,只見,一位中等身材,三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微笑着站在他們身後。

夏校長遲疑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禮貌且試探地說道,“理工大學籃球隊教練,方遠?”

聞言,方遠頷首。

方遠爲人耿直,說話直來直去,且爲名門之後,在東安籃球圈裏小有名氣,很多人都認識他。

安昊雨和喬木對方遠多少有幾分尊重,夏校長也很是喜歡這個可畏之後生。

二人寒暄了幾句,方知其父骨折,術後到這裏康復。

寒暄過後,方遠單刀直入地問道,“夏校長,我向您求證個事兒?”

“嗯?你說。”夏校長認真地聽着。

“聽說,晏教練被開除了?”方遠擡眉,眼神裏帶着幾絲期許。

聞言,夏校長愣了愣,晏麥兒的事情雖然沒有什麼隱瞞的,但是這傳播的速度和範圍還是讓他震驚了一下,他微微一笑地回道,“沒有,她只是休假。”

聽到這話,方遠剛剛眼神裏的期許瞬間消失,略顯失望地點點頭,“我說嘛,夏校長這麼愛才的人,手裏握着大寶貝,怎麼可能輕易放手?哎,看來是沒戲了,我原本還想着,您要是真不要了,我可得拼命撿回來。”

“寶貝?”夏校長苦笑着。

真是不知道晏麥兒是寶貝,還是活寶。且不說球隊帶隊如何,光說超支,兩個月超了2000多塊錢。

他無奈地說道,“就因爲她是女教練?”

“不不不,當然不。”方遠馬上一臉正經地否定,轉而繼續認真地解釋道,“能力夠強,愛球員!難道還不夠嗎?!”

“她打籃球確實還挺厲害的。”夏校長一時也不知道該怎樣評價晏麥兒的帶隊能力。有時給人驚喜,有時讓人摸不着頭腦。遂隨便迴應了一句。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我說的是,晏教練有超能力的。”方遠一臉認真地回答着,甚至從他的眼神裏,可以窺視得出,他對晏麥兒的幾分崇拜。

“超能力?”聞言,夏校長疑惑,轉臉望向安昊雨和喬木,二人也是一臉狐疑。三人目光皆聚焦到方遠身上,豎起耳朵等待着方遠的回答。

見狀,方遠眉頭鎖起,半信半疑道,“你們真的不知道?”

三人齊刷刷地點着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於是,方遠補充說道,“晏教練可以預見球員肌肉損傷程度,能及時止損。我跟她第一次比賽那次,她突然跑過來對我說,不要讓核心球員上場太久,他的腿恐怕要承受不住壓力了。我當時覺得很奇怪,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他又不是機器人,怎麼能看出潛在的腿傷呢。況且,我們是競爭對手,我真的懷疑她這句話是不是故意擾亂軍心的。後來,那個球員因喝酒暈倒,緊急送去了醫院。結果在醫院進行全方位的檢查和康復訓練時,醫生說他的腿部肌肉勞損老化嚴重,幸虧及時住院,要不然這腿只要一傷,就是重傷。我當時很震驚,後來特意找晏教練喝杯咖啡,請教一番的。”

說到這裏,方遠突然停住,他當時承諾過晏麥兒,不把她的故事告訴任何人。

三人瞪大眼睛,瞅着戛然而止的方遠,喬木耐不住地追問到,“請教的結果是什麼?”

方遠抿嘴,微微一笑,說道,“我覺得你們可以直接問她,我的總結是,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讓她成長的前任。”

方遠還是忍不住劇透了一點點,因爲晏麥兒的經歷在現實生活中屬實少見。

“前任?”聽到這兩個字,安昊雨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不過,瞬間這種隱隱的感覺便化成了強烈的好奇心。跟她之前提過的未婚夫有關嗎?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會讓她擁有這樣的能力呢?

說話間,方遠被人喊住,他與夏校長三人短暫告別,便匆匆離開。

喬木坐在輪椅上,又望向玻璃牆外,那視野寬闊得讓人忍不住向外張望。

他想起,葉主任有一次說過,看見晏麥兒像個瘋子似的滿世界找自己……還有那天,晏麥兒躲在牀底下,弄得跟個泥猴……

東安最高檔的火龍浴會所。

晏麥兒和芬姨四仰八叉地躺着,從四周圍過來的團團火氣,把二人緊緊包裹。

這團看不見的火熱得讓人無法呼吸,可是很多人偏愛這樣的過程,因爲它排毒,就好像浴火重生的鳳凰,經過脫胎換骨的炙烤,纔有新的生命。

不一會兒,芬姨抖摟着她的浴袍,邊緩慢起身,邊說道,“我受不了了,先出去了。”

打開蒸氣房的門,一陣清爽的空氣衝入芬姨的鼻孔,她頓時感覺,呼吸暢快多了。

很快,晏麥兒也跟着出來,雖然晏麥兒還沒體驗夠這折磨人的放鬆。

她們來到休息區,很多座位空置,許是工作日的原因。

他們挑選了兩把藤製的椅子坐下,中間圍繞一張透明的玻璃桌,桌子上面擺放各種喫食和棋類。

“麥兒,要不是別人送我的票,我都不知道人們竟然還有這種活法,把自己當死豬?”芬姨坐進藤椅裏,開玩笑地說道。

晏麥兒正打開一瓶礦泉水,在喝着,聽到這話 ,一口剛入喉嚨的水差點噴出來,“死豬?”

“啊,死豬不怕開水燙嗎?我們兩在裏面這一頓燙,跟死豬有什麼區別?”芬姨笑着說道。

晏麥兒邊笑邊點頭,似乎贊成芬姨的理論。

自認識芬姨以來,她拒絕任何“商業”活動,她的生命中只有一個字,錢!

倘若是以往的她,肯定會把這兩張票高價賣出,然後把賣的錢存到她的小金庫裏。

今天出手如此闊綽,顯然不是餡餅,而是陷阱。不過,對於芬姨的陷阱,晏麥兒還是完全應付得來。

轉而,晏麥兒故意調侃芬姨道,“芬姨,這票是誰送的呀?平白無故送你票幹嘛呀?孩兒他爸不是失聯很多年了嗎?”

芬姨沒說話,低下頭取出五子棋,開始擺弄,“小孩子家家別瞎打聽!”芬姨有些懊惱,早知道,不如告訴晏麥兒是撿來的票了。

晏麥兒眼睛眯成一條小縫,心裏盤算着,趁今天芬姨心情不錯,趕緊追問一二。

“你爲什麼不給你兒子?捨得給我用?”邊說着,邊盤腿坐在藤椅正中間,打開桌上的一盒乾果喫着。

”你猜到了?“芬姨臉上滑過一絲不自在,但是很快變得平靜依舊。

“都寫在臉上了,還用得着猜?不過,你倆也沒必要裝作不認識把?”晏麥兒瞅瞅那五子棋,又黑又白,像圍棋,但好像不是那麼玩的。

“其實不是裝的,平時,我兩就跟透明人一樣。他恨我!不過,也不怨他。”芬姨頭也沒擡,用粗糙開裂的手指繼續無意識地揉搓着五子棋。

“我知道,不怨他,怨你。”晏麥兒毫不客氣地補了一句。

芬姨以爲晏麥兒會安慰她,沒想到竟這般在她心頭補砍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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