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故事优选】月光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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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哗…哗…哗…”海浪不断亲吻着沙滩,高大的椰树、蜿蜒的海岸都被别墅的霓虹染成彩色。

夜色无边,天上的圆月似躲在薄云后巡视,映照着海面粼粼波光。

“咳!咳!咳!”突兀的几声低咳,打破了海边的安静。

“怎么还真睡着了?”婉宁揉揉眼睛后,手又摸向了腹部,她从长椅上起身,朝前方走去。

飘逸的长发,飘逸的长裙,婉宁像个漫步云端的仙女。

临近别墅,她才开启手机,时间显示是11点了。“想不到,竟在海边待了3个多小时”。

随着手机的开启,一条条短信和微信,还有十几通未接电话的提示,一起都跳了出来。

不用看了,婉宁知道是小东在找她。

“我不犹豫了,明天一早就和爸妈说我怀孕的事情。”她在微信里留言。

02

时间还要回到一周前。

婉宁朦胧着睁开眼,透过厚厚的平绒窗帘,一丝丝暗红色光线游走在地面上,拼接的小方块地板泛着光圈。

有一只粉色米奇布偶独坐在长条沙发上。衣橱柜门那椭圆形的镜子上,有三张两个人的合照。

虽然这是租赁的房子,但房间很安静也很温暖,暖得床上的人一点不想动。

“起床吗?”沙哑的声音响起。

“嗯......还不想起呢!”婉宁娇嗔着翻个身,挣脱了束缚,可很快后背上就又有温暖贴了上来。

“不想起,那就都不起,反正今天周末休息,我就陪你睡个够......”顷刻间,房间的温度又升高了。

墙上时钟依旧滴滴答答的,低垂的窗帘被灌满了阳光,光线自己溢了出来,房间里更暖更亮了。

“咕噜......咕噜......”这是婉宁娇气的肚子,再一次地喊饿了。

小东赶紧递过去水杯,婉宁坐起来喝水,顿觉头晕和心慌。

“可不能懒床了!”两人匆忙收拾好,手拉着手出了门,是要去吃饭喽!

“婉宁!婉宁!”小东发觉婉宁的手变得冰冰凉。

“小东,我、我头很晕,手脚不听使唤,浑身没有一点劲了。”婉宁说完,软软地倒在了一层的楼梯口处。

小东惊慌地跑去敲开了一楼住户的门,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婶出来了:

“她还没吃饭呀?会不会是低血糖?先喝点糖水吧!过一会儿感觉好点了,你们就去医院吧!”

……

阳光在树下渗透出斑驳的影子,低头看着医院的诊断书,婉宁喃喃自语:“怎么就怀孕了呢?”

03

“我们要这个孩子!”这是小东得知婉宁怀孕后喊出的第一句话,他脸红了,连耳尖都红了,却还是不管不顾行人的目光,紧紧拥抱着婉宁。

还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他,像个大孩子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礼物一样,在极度兴奋着。

这个25岁的小伙子,和婉宁在同一所大学读研究生,都将于一个月后拿到硕士毕业证书。

他们相识于学校组织的义工活动,又恰巧是同一批去了M国NY大学交流学习三个月,于是顺其自然地从陌生到熟悉,再到相吸相爱。

虽说比小东小了两岁,但婉宁的想法却比小东理智和现实。

她低着头:“我们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经济上没有独立,还靠父母生活,要拿什么来养育这个孩子?”

小东一听,拉着婉宁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坐稳,认真地说:

“我可以回家找父母帮忙的,我们家的条件一点不差。而且我现在马上就能找到工作,你相信我,别人有的,我们也都会有。”

婉宁抽一张纸巾,轻轻擦着小东额头上的汗,小声说:“嗯,主要还因为,我俩的事情,我从未和我爸妈说起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和你同居了。”

“啊?!”原本信心满满的小东愣住了,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轰隆隆~”雷声惊醒沉浸在愁绪里的两人,原本阳光灿烂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乌云,雷阵雨要来了。

04

人躲在屋檐下,偶有绵绵雨丝飘洒在脸上,小东却仍然觉得燥热,他抓抓头顶:去见婉宁爸妈这么大的事,自己从前竟然疏忽了。

“婉宁,我爸妈很喜欢你的。”

“嗯,去你家的时候,我已感觉到了。”

听到婉宁的回应,小东接着又问:“你爸妈都是职场领#导阶层,会不会看不上现在无所建树的我?”

“小东,不瞒你说,我爸妈他们有自己多年的生活圈子,是些非富即贵的人,还都知根知底,所以时常有联姻的。”

“啊?”小东的眼睛瞪得老大。

婉宁一笑:“我爸妈倒是不需要我联姻,他们只是希望我学成之后回家,然后找到喜欢的人成家立业。”

“可我俩是属于两个省份呢?”这下小东更急了。

“我还怀孕了,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我爸妈会怎么想?该怎么办呢?”婉宁也不笑了。

深感无力的小东也没能想出办法。一回到家,他就仰躺在沙发上,一幅茫然若失的模样。

婉宁拿了盒牛奶坐在他旁边,小口地慢慢吸着:

“小东,我既害怕又难过,我身体要受伤不说,这总归还是一个小生命啊。若是在我俩中间有了这个隔阂,肯定会影响今后的感情。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这次,变成了两个人的茫然加沉默,家里似乎都降温了。

过一个晚上,小东有了自己的想法,早饭后,他拉起婉宁出门:“婉宁,不管要做怎样决定,我们总得先去医院咨询一下才好。”

“也是。”

05

被对面的女医生盯着,婉宁羞涩地垂下长长的睫毛,很不安地说:“医生,我们现在还不能要小孩。”

“为什么?是因为你们还没有登记吗?”

“嗯。”

“我看你俩外貌挺般配,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小美丽。看这预约表上,你俩还是大学同学,双方这么好的条件,家长应该会接受的。

另外你们要明白一点,现在能自然受孕也并不容易,看看走廊那边,那是不孕不育……”

“怎么会有这么多病人?”

“所以你们一定要谨慎。”

女医生还根据上次的诊断,耐心地告诉两人,流产还需要再等些时日,不若趁这个时间,回家征求父母的意见。

“那好吧。谢谢医生。”

从医院回到了小家,摸摸依旧平坦的腹部,看看还在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小东,想想医生的建议,婉宁觉得很不忍,她把心一横:

“小东,我想回趟家。”

小东激动了,深情地望着婉宁,眼里竟有了水光。

他知道,虽然自己和婉宁谈了一年恋爱,还同居了2个月,但婉宁至今都没和她父母说起过,这里面意味着什么。

而现在,他等到婉宁答应要迈出这一步了,是不是也有可能会留下这个孩子?

“太好了!婉宁,你先回家和父母好好说着,在家里等我两天就行,我保证会和我妈一起去你家,我一定会让你爸妈满意的。”

婉宁忽然觉得眼前的小东又高了:“你到底有多高啊?”

“报告,本人身高182,体重162,穿……”

06

婉宁父母满不满意小东无人知晓,但明天婉宁和小东要举行婚礼,这是众所周知的。

“你们可真神秘啊?亲家是哪里人?干啥的?”

“好久没见过你家姑娘了,怎么一下子就要结婚?没啥事吧?”

……

圈子里的这些疑问,都被一辆客车甩在了高速公路上。

小东的家在远离海滨的内陆地区,当地的一家豪华星级大酒店门前,婉宁和小东两人的大幅婚纱照已经布置好了。

一楼礼堂大厅,铺红毯、设花廊、测灯光、试音响还有架摄影大摇臂等等,都在紧锣密鼓里。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门上,也贴上了红色鎏金的大喜字。

逐一查看了婚纱礼服和必用的物品后,爸爸略显轻松地说:“婉宁,你是远嫁,我们家族来这儿的亲朋也不算多,有我和你妈张罗,你不用担心。”

妈妈跟着点头:“明天一大早就得起来化妆打扮,你和表姐早点休息吧!”

爸妈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婉宁心里有点酸涩,都是自己不成熟的任性,才未婚先孕,这么仓促地定下结婚对象和婚礼时间,让爸妈里外为难。

这段时间,婉宁听见爸妈相互的低声叹息,却从没听见对自己有一句埋怨。

07

幽幽的百合花香氤氲。

旁边的表姐有了微微的鼾声,躺在床上的婉宁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踮着脚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了床帘。

四周空荡,漆黑一片里偶尔还听到几声犬吠,这里全然不似自己的家乡,有那种不夜城的生活。

眼前这个远离父母亲朋、安静又陌生的小城,以后将是自己生活的地方。

怔愣地看着,不觉泪水盈满眼眶,模糊里,婉宁想起和妈妈的对话:

“妈,你和我爸结婚的头天晚上紧张吗?”

“紧张。那未知的明天会叫人觉着不安。”

“妈,我不知道自己作出的选择是否正确,以后会不会后悔?”

“婉宁,没人能预知未来。不管现在是怎样的情形,谁都不能保证十年后、二十年后还会是这样。

无常和变化是人生常态,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跟随自己的心意,付出自己全部的努力。

至于结果会如何,那是时间才能回答的问题。把时间的问题交给时间,我们活好自己的每一天,无愧于心就行了。”

婉宁睡着了,天上那轮圆圆的月,从薄雾里悄悄露出,一脸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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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荐文编辑:城外的阳光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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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创办:林柳青儿

专题主编:七公子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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