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頭：
近期，用來寫故事的時間，被工作和各種打擾佔用了，於是乎，想好開篇的幾個斷片留在我的文檔裏，時間一久，成了雞肋。
好歹也是思想的火花，便不忍刪除。
錦瑟
“《錦瑟》--（唐）白居易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猶豫不決時，肖坤無端想起這首詩；默唸着去了窗前，看已黃多綠少的樹梢在翩翩起舞，無憂無慮地隨風律動。
她決定按計劃出門。
門外就是個北窗，開門的瞬間一陣寒風透過北窗，毫不猶豫地撲將過來，肖坤心下微顫：時令從來不由人，該來時都會來！
超南走，因爲走廊兩側的房間都關閉着門，百米長的走廊幽暗清冷。當然，現在有了“啪噠、啪噠”的腳步聲。
走到了拐角，“你這是要上山？”冷不丁有人說話。定睛一看，說話的是祕書處的東主任。
“嗯，午飯後出去轉轉，習慣了。”
“外面風大，挺呲溜人的，多穿點了？要注意保暖啊！”東主任的臉色微紅着，估計是被風給呲溜了。
肖坤衝他點點頭，腳步沒停，留了句話在身後：“你怎麼也沒休息？”
“我午飯喫多了，去樓下大院裏溜達消食來。”東主任模糊的迴音，裹挾着一片片梧桐樹的枯葉，掙扎飄搖、跌落堆積，腳踩上去“沙拉~沙拉~沙拉~沙拉~”，純天然的配音，煞是解壓。
……
喋喋
放下筷子又用手擦了擦嘴角，喫飽喝足的王媽，飽嗝裏溢出的是愜意。
見她如此，對面落座的兩個兒媳婦隨之也放下筷子，問了一聲都喫飽了？手腳麻利地收拾着茶几上的殘羹剩飯。
很快，茶几上面擺上了水果。
“小珍珍，來看動畫片嘍。”王媽招呼着，她沒有挪窩，直了直腰板，抖掉腳上的拖鞋，盤坐在沙發上。
小珍珍是王媽的重孫女，三歲的女孩鼓着臉腮，忽閃着大眼睛和天然的捲髮，可真像個洋娃娃。
85歲的王媽一張滿月臉，額上淺淺的幾條皺紋，一頭銀白卷發，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
很顯然，小珍珍的捲髮是遺傳自王媽。
“嗯，我原來是有一根銀簪子的，簪頭是朵牡丹花，當年結婚的時候，我奶奶親手給我簪在髮間，少見的精緻，誰見了都羨慕……”
人上了歲數，說話也消耗精氣神，王媽長喘了一口，給重孫女挽着耳邊的碎髮，在說說停停裏還湧起了憤懣。
珍珍笑嘻嘻地問：“老奶奶，你是不是又想起老姑偷你簪子了？你不是原諒她了嗎？”
“唉！那時候就是窮，如果你老姑不偷走，那簪子是該留給你的……”
兩個兒媳婦聽着聽着，就在廚房裏小聲嘀咕開來。
“嫂子，聽，媽又在嘮叨。”這是小兒媳婦。
“人老了，過去的事反而記得更清楚，這有些話不說出來，人憋得難受。”
……
聚散兩依
2023年2月4日正月十四，是立春節氣。
立春，是時序輪轉、日夜更迭的漫漫光陰裏具有儀式感的一天。這天恰有陽光明媚，一直冷冷清清的街道，因溫度回暖而多了些人氣。
幾天前，芬芳的愛人馬天明鄭重地告知她：“這週六，修老兄請大家一起喫飯。”
這是大家摘下口罩後的第一次聚餐，真是久違了，芬芳開始期待了。
口罩之前的每年春節，也是修老兄負責張羅，在假期的最後一二天，把幾家人約在一起。
稱修老兄，其實他比芬芳他們僅年長了幾歲，人清瘦高挑，自帶儒雅淡然氣息。
後來他主 政一方，合該是意氣風發，高朋滿座，但他依舊溫潤又低調。
幾年下來，這種家庭聚會竟成了幾家人春節假期的標配，缺失了，就不完美。
聚着聚着，歲月就溜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