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話了，電話鈴聲蓋過了電視機裏的廣告。
看看時間6：56，手機上顯示出的號碼是內部專用的，遂怏怏地放下了筷子。
“主任，我是市 局人事處的小X，通知你們，明天下午兩點半，我們要去考察一高……”聽到這兒的時候，我懷疑了自己的聽力，便等不及地打斷：“你們是來考察我和李大嗎？”
對方一頓，顯然沒想到會被我質疑，接着她又理解了，迴應道：“嗯，是你們倆。”
這時候，我聽出小X的聲音已經嘶啞，想來如此的通知她已經說過了多遍，她說：“你們先期要做準備……”
巴掌大的紙條，讓我寫滿了：主要領導必須參加，主辦人員要立馬對接，考察時需要兩個談話室，考察材料格式，參加考察談話人員的名冊……
好在都是我熟悉的要求，涉及到的一系列安排，在我一個個的電話裏落實好了。
不想喫飯，餐桌上的半碗粥已經涼了，不想分享和探討。
回臥室，靠着牀頭用手機在簡書裏發文，是前段期間沒有寫到結尾的三個故事。
情緒正常，時間還早，人無睡意。
製造睡意，手機裏呈現出掌 閱小說，幾十章快速地瀏覽完了，是我喜歡的歡快基調，可內容轉頭就忘記了。
時間不早了，睡意還沒來。
眼睛累了，這才發覺家裏靜悄悄的，客廳裏的電視機不知何時關了。去書房，一直想說點啥的愛人慾言又止，他勸道：“很晚了，快睡吧，明天你得早點去單位。”
好吧，靜候，靜候明天的來臨。
所謂“一高”，是職級並行裏的“一級高 級警 長”的簡稱，職級待遇相當於副局虛職，大概是我職業生涯結束前的配置。
從一高開始，到二高，再到三高……以前慣例就是這樣，由高到低，逐層次進行晉升的。
2022年9月推開一高晉升時，誰又能料到，畢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狀況：當程序走到需要市 局彙總研究的步驟時，因主要領 導的崗位調整，一高的晉升戛然而止了。
“到底搞不搞了？何時搞？”
“以後再搞，前面完成的程序還有效嗎？”
會有怎樣的結果，無人能給出明確的答覆。
“好事多磨。”這種安慰居多。
“怎能因爲某一個人，耽誤全局……”抱怨也不少。
那時候，是種怎樣的感覺呢？像是一個人，面對一扇打開的大門，興沖沖踏進去一隻腳，整個身體即將跟隨進過時，大門卻被關閉了。
儘管關門的速度很慢，人沒有被門擠壓着，但這樣的後退無法讓人不失望，心似有隱忍地痛。
起初，還報有幻想，等過去一個月，還無聲無息；過去兩個月，無人問津；三個月後，便不做他想了。
口罩，改變了某些習慣，讓人更注重活在當下是其中之一。
今晚，這扇大門悄然打開了。
興奮，有的；忙碌，一丟丟；期望，不敢多，畢竟多情總被無情傷……漸漸地，竟五味雜陳。
時間仍在流淌，夜的黑霧氤氳進了意識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