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井,一匙糖

解决之道(三)

寒潮,一波未去,一波又来。

回到村里,发现整条小溪都结了冰。

通透的阳光和湛蓝的天,似乎掩盖或减弱了犀利寒风和2度的冷。

在二楼平台晒太阳,爸爸一边喝茶,一边用缙云话聊起特朗普拜登,也是贼溜。妈妈脱下羽绒外套,挂在栏杆上,这架势,我问:你要干活去?

妈妈说:去屋角水井打水。

我这才发现她手里拿着一根绳子。

妈妈说水管都冻住了,洗衣机也没用,水池手洗也不成,要打点水井的水。

附近的好几家都来打水了。水满满的,清清的,暖暖的,好用。

打这口水井的时候,我有印象,是在初中的时候。爸爸在井下挖,我在井口看,看着水慢慢满起来。但是,这口井的水质一直不好。当时,我还挺怀疑爸爸的专业性。

后来,家家有自来水,水井也一直晾在旁边,没啥用。

妈妈说,以前可能是猪圈多,各种生活用水都没有收集,造成水井水不佳。现在,井水一直很清冽。

我没有帮妈妈洗衣服,我伸不出手,太冷了。只见,洗完衣服的水池,残留的水,不久就结了薄冰。

在我和老爸聊天的这些时间里,妈妈是没有停下来,坐下来过。一下子拿出棉鞋,整齐放在楼梯上晒;一下子又去楼下腌菜缸,抓几株雪菜;一下子又去鸡舍,给鸡抓几把米;一下子又去找塑料袋,给我装番薯干……

七十好几的老太太,手脚利索。她不冷吗?在我缩手缩脚的时候,她肯定也冷。

她的手也是肉长的。

爸爸腿脚不便二十多年了,二便失禁也是常有的事儿。老太太有时一边整理衣物,一边也会发几句唠叨。但是,都是轻声地哆哆哝哝,想着只是说给自己听,减减乏。

同为女人,我完全理解她这一代的不易。任劳任怨,委曲求全,多做少说,相夫教子。多难,都会立马去做。

我肯定做不到她做的那些。

焦点解决中形容咨询是“可以把药吞下去(改变过程中)的一匙糖”。

其实,生活早就教会了我妈,给自己不容易的生活加一匙糖:以自己的方式来寻求改变的发生。而不是等待生活来修理,不怨天尤人。

当侄子发语音过来,讲大学衣服都结着冰凌花的时候,妈妈立马结束哆哝,笑着说:快跟你老爸听听。

我都一时回不了神:这个亲切“老爸”是刚才那个嫌弃的“老爸”吗?

原来,这个女人心里的一匙糖,是他们共同的抚育的小辈们的成长,是希望。

她就是自己的咨询师。

水井水都会由原来的浑浊而变成现在的清澈,会在零下的温度里,冒着温和的热气,给勤快的妇人们以劳作的体贴。

是不是所有的妈妈们,都在生活的长河里,变成清澈温和的井水,慰藉了重要他人的心灵?

每个妈妈都了不起!


我是丁若木,相信叙事的力量。

坚持叙说519天,坚持跑步53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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