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在風塵【12】父親失憶,無錢醫治


一大早醫生就將父親推進了手術室,之後是漫長地等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的過去。早上八點進的手術室,到了下午三點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然後醫生出來,好像氣氛還算緩和。我和弟弟焦急地上前詢問。

醫生說還好及時做了手術,如果再晚一會可能炎症就厲害了,到時候可能會失去行走能力。甚至更嚴重的情況可能要截肢,其實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論怎麼樣,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雖然父親小腿部分的骨骼已經拼接固定,外傷也得到了有效包紮,可是據醫生說他掉落山崖的時候腦部有受到過創傷。所以神智不容樂觀,需要進一步觀察。我在那一刻就祈禱着只是輕微的腦震盪,希望內部神經沒有被壓迫纔好。

手術後,父親依然是昏迷狀態。於是,我和弟弟輪流照顧着父親。到了第二天凌晨父親醒了過來,當時趴在病牀邊的我感覺到父親的手動了下,我立馬就坐起了身子。看到父親睜着眼睛叫喚着弟弟,但是他神情很呆滯。我抓着父親的手,把弟弟喚到身邊,並讓他去把值班醫生叫來看看情況。

弟弟剛出去不久,就看到他掙扎着想動,卻被各種設施固定着沒法動彈。我看着他的表情很痛苦,估計是麻醉的藥效過了吧。雖然我沒有聽到他的叫喚聲,但是我感覺到他正咬牙切齒的忍耐。

待到醫生跟着弟弟匆匆過來,還沒有聽到父親說上半句話的我卻又眼睜睜地看着父親痛得昏迷了過去。

醫生過來看到父親突然昏迷而且呼吸比較急促,然後漸漸衰竭。立即對父親進行了緊急救助措施。在醫生嫺熟的急救技術下,父親的呼吸慢慢地緩和平穩下來。

事後醫生告訴我是父親體內的血液大量供給傷口,導致供血不足而產生的休克狀態。如果不進行救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待到父親狀態穩定了之後,醫生又對父親做了簡單的檢查,然後跟我說目前沒有什麼大礙了。讓我們發現父親醒了要及時通知他們過來再瞭解一下情況,說完醫生便離開了。

我知會弟弟先休息會,最近我不在的這段時光他的確也累壞了,一直陪伴在父親左右。看着他躺下便熟睡起來,心中也不由得心疼弟弟起來,這麼小就要揹負這麼多的負擔。

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並不是因爲我們想要成熟,而是因爲這個世界不允許我們幼稚。所以爲了活下去,我們別無選擇。

到了早上七八點左右父親再一次醒來,貌似他的狀態有所好轉,醒來之後一直聽他嘴裏一直唸叨着“玉兒”(玉兒是我母親的名字)。

弟弟去找醫生去了,而我就在父親邊上守着他。我握着他的手,他望着我,依然唸叨着母親的名字,而且手緊緊地抓住我,很激動的樣子。

“爹~我不是玉兒,我是小念呀!”

說罷他一把將手鬆開:“小念是誰?我的玉兒呢?”

“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您的女兒小念呀!”我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

“我有女兒?”說罷再次將我的手甩開,然後環顧四周,“玉兒你在哪?這裏是哪?……”

看着他情緒開始失控,我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醫生和弟弟正好進入病房,弟弟見狀忙上前穩住父親的情緒道:“爹,別這樣,你的傷還沒好,不能這樣。”

“你又是誰?爲什麼叫我爹,我不認識你。走開……”猛地一把將弟弟甩開,“玉兒,你在哪啊?別丟下我一個人,這裏都是些奇怪的人……”

他一邊左右掙扎着,一邊用手捂着腦袋,看似很疼的樣子。醫生見狀忙上前封住他的動作,沒多久父親便又暈了過去,這次與凌晨的不同,顯得呼吸很平穩。

醫生簡單檢查了下,說是因爲腦震盪的緣故昏厥了。乘此機會醫生說給我父親做個全面的腦部檢查,便將病牀推進了掃描室進行腦電波掃描,拍了一下X光片等檢查。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操作,醫生緩緩地將父親推出,由護士推回到病房。我讓弟弟回去看好父親,自己便跟着醫生進了醫生辦公室,想了解下更具體的情況。

“你是病人的什麼人?是家屬嗎?”醫生緩緩地問道

“我是他女兒,有什麼問題,您可以跟我說。”

“病人的情況,不是很樂觀的。”

當醫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咯噔一下,特別緊張是不是父親是不是無法恢復了。

“他腳部骨折的蠻嚴重的,不過外傷並不是關鍵。從檢查來看,腦部在撞擊過程中產生很嚴重的震盪,導致腦部某些神經組織受到了破壞。想要完全修復需要很長的時間,這個過程中他可能會出現失憶的情況,至於什麼時候能夠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不一定了。而且腦部還有點淤血,最好不要刺激他,以免他過於激動興奮,導致腦部充血,那就事情嚴重了。所以最近儘可能地去順着他,穩定住他的情緒纔行。”

醫生跟我做了簡單的交待,我便離開了他的辦公室。等回到病房看到父親還在昏迷中,弟弟的樣子也很緊張,忙問我具體情況。但是我卻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只是整了整自己的表情告訴他父親的情況沒什麼大礙。只是記憶有點模糊了,過幾天就會好起來的,並告誡他不要去刺激父親。

雖然不知道我給他的解釋,能否讓他信服,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跟他表述父親的情況。

在之後的日子裏父親雖然沒有了之前的折騰,可是卻依然不認識我們是誰。但慶幸的事情,他的狀態在慢慢地好轉起來。

然而父親的情況還沒完全好轉,但是更加現實的問題卻如期而至。在市醫院短短數日的醫療開銷已將我身上的錢用得差不多了,可是父親的情況還並不樂觀。

每當這個時候,我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一人躲在角落偷偷地哭泣。

也許上天從來不會放棄每一顆善良的靈魂吧,正在我不知所措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李總和小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看着我狼狽的樣子,小然忙過來摟住我問道:“叔叔情況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嚴重啊?”

我詫異地看着他們,擦拭着淚水反問道:“你們怎麼來了?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啊?”

“看你都沒跟我們聯繫情況,我和小然都很擔心你,所以記得你說要回市裏的醫院。於是,我們就過來在醫院找了好一會,才遇到你,也不知道你父親的情況嚴重不?”李總在背後看着我們說道。

看到他們我只得將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然後帶着小然和李總去看了父親。父親正睡着覺,而弟弟看到小然就過來黏着她去了。

李總簡單地看了下狀況,然後問我:“費用應該沒有了吧?這麼嚴重了,都幾天了,你也就那麼一點錢,根本經受不住現在的醫療費。”

我看着李總,只能沉默無言。李總是一個很能看透別人心思的人,或許就是他的這份能力,才能夠擁有他如今的輝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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