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總有你值得

人到了中年,除了逐步地比較清楚的瞭解人世之外,更多的是認識自己。對人世的逐步瞭解,就好比一個人從青少年時開始對異性好奇吸引,到自己身體也成熟的時候,看見了女人將衣服剝光,一件件地將身體展開。這種瞭解是由自己的或真或假的經驗獲得的,有的是主動的,有一部分是被動的。一旦一覽無餘赤裸裸在面前,有時會有索然無味之感,因爲它失去了朦朧美。就像真相不太容易讓人喜歡一樣;而我更想說的是,認識的自己是怎樣的一個自己。就以現在的感受的總結來說,是這樣的一個詞:“懦弱”。懦弱,首先不在於對他人,而在於自身。比如不能夠喫苦,這一方面的表現,拿近日想租的那一間又髒又黑的小屋來說,人還沒住進去,一想到就感到悶得慌。我吃不了這樣的苦。懦弱的主要表現,是對一件事的不能堅持。人活得相當感性。舉例來說,其實我也是一個有目標計劃的人,比如想買車,可現實中遇到不如意,就拿錢走出去,好點說是換環境,換個心情,實際上也就是玩。玩,誰不喜歡呀。我到現在都還抱有這樣的想法,那就是活在路上,叫我一生一世都去旅行,我沒有不願意的。等旅行回來之後,買車的可施行計劃也就淡了,泡了湯。又如在讀書的時候,做複習的計劃,想起來好像沒有一次完整地堅持下來的。落得個虎頭和蛇尾。如此的懦弱,實際上就是不自律,不能夠較好的管理自己。活得比較隨性。隨性而活,本來是很美的,可我沒有這樣的資本。到頭來必因此牽累受它的苦。


之所以想到說自己懦弱,也正是因爲現在自己的表現。

今天繼續去找工作,實際上心裏幾近要崩潰了。經昨天找工的被拒絕,沒有成功,加上本來已對打工的厭倦,身心疲憊,真的很累。但不得不再去做一番努力的表現,照樣吃了早餐後,開動雙腳,像叫花子一樣,看看能遇上那一戶有緣的人家。

說是三九寒冬,然而在惠城,陽光照射,說是初夏一點也不誇張,有見到少年穿短袖衣服爲證。這樣的天氣,讓從家鄉的冬天走來的我,直感到它的不適宜,那陽光照射下,有一種慵懶無力的感受。人就像是一隻皮球,在漏着慢氣,一步步地,就要癱癟下去。兩隻腳仍不停的在走,沒有一個可以坐下來歇息的乾淨的地方。兩條腿以爲是機械,乾澀得很,使得身體就像要散架。

沒有明確目標的,尋找着目標。如果找不到工作怎麼辦?回家嗎?我覺得對不起親人朋友,也讓自己看輕自己。可我,實在不想給自己很大的壓力。我想逃。


路過一處花圃,棚外擺的幾盆草莓長得真是喜人。鮮明的顏色,綠葉紅果。還有茶花,叫不上名的花樹,花兒盛開在枝頭,感覺像是遇到一個熟人,在喊我的名字,招呼我過去坐一坐喝口茶。於是蹲下身去觀望,又感到不那麼真實。等我起轉身時,又在笑自家:基本生活尚未着落,還有閒心來賞花的麼?可笑的人呀。

找不到工作算了,索性忘了眼前的現實。就在我生出要放棄的念頭時,人來在三環路旁的一個小區跟前。像是在表現給自己看似的,走近前去問人家,要不要工?

不想這一試探,竟差不多事要成了。對方是小區物業的隊長,巧的是他與自己是鄰縣的人,那一刻,差不多的鄉音說出來,讓我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不太相信是真的。本來也是需要招人的,加上這一層的緣故,自然地通過了第一層的面試。

接着去體了檢。如果順利的話,我想要在此地開始我的一段新的打工生活。

從體檢開始,到後來去辦銀行卡,從這裏到那裏,從一個點到另一個點,又找喫飯的地方,走了不少的冤枉路。今日一天下來,手機顯示超過四萬步。其實,並沒有幹什麼事,除了體檢完成之外。大半下午就在西湖邊閒坐,看湖心島上的鳥兒飛鳴。白的白鷺,黑的鷺鷥。湖面平靜,鳥兒繞湖旋島而飛,或貼水或展翅凌空。有人說,它們是多麼自由自在呀。我想,它們或許是在爲覓食而辛苦,誰又能真的知道呢。但看它們在祥和的晴日飛翔,臨水而棲,湖裏有可食的魚,說這兒是它們的天堂,也實在是可相稱的。看它們這樣的飛翔,像是冬天已經過去了,正是春天萌發的時候。可畢竟是在冬天,是爲什麼呢?我只覺得,我是不瞭解鳥兒的,更別說懂它們了。做爲一個作者,或者說一位作家,需要了解的懂得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假若總是一無所知,或一知半解,你筆下的語言,想必是輕浮的,缺乏生機的。

太陽已經打斜了。夕陽鋪在湖面的時候,我提醒着自己,早一點回去。


在往回走的路上,一邊隨手記下所想到的。下面的部分即是。

馬路上不息跑動的車輛,猶如河水嘩嘩地流。我的心猶如河灘上團團的亂石。

早上的陽光刺眼。夕陽也刺眼。

活在人間,總歸是值得的。生活大體上還是美好的。

金飾店的迎賓小姐,雙腳併攏,筆挺的站在那裏。餐食店的門前,招呼的服務人員,表現出溫和的笑臉,等候着消費的客人。

遲歸的小學生,三五成伴的,並排回家,一邊走一邊聊,背上揹着書包,手上拿着冰棒來喫。

一輪紅黃的夕陽,映在湖面。水面上斜長的倒影,在輕輕的跳躍,也就在舉着手機拍它的時候,它已沉落去了半邊,很快隱去不見。你才感到夕陽沉落的快,就在你因暮色來臨時生起的愁思的片刻。也昭示着這一天,確實的結束逝去了。

也讓你知道,原來暮色的降臨,是在夕陽沉落之際。在天際的蒼茫之中,隨着街燈的點亮,夜晚就把暮色趕走了。暮色的匆忙,真是猶如離別的背影。是戀戀的回頭,還是決意的擡步,似乎都是不由人的。

各種臨時的小販點綴着街頭。賣衣服的,貼手機膜的,賣糉子的,烤串的,臭豆腐,魚丸等。食物的香味,引起肚子的餓感。擦肩而過的年輕姑娘的香水氣,和在一起飄來,這樣近,那麼遠。別的想頭是沒有的,只是在那裏感嘆年輕的好。

騎着裝滿紙皮廢品的三輪車的老人,坐在路邊大排檔等菜上桌的食客,

一幅幅的畫面,刻畫着“城市”的樣子。它是生動的,也是刻板的。它是美的,讓人追逐沉醉。它也是殘酷無情的,也會讓你傷心痛苦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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