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熱氣的疙瘩湯

想念,奶奶做的疙瘩湯。

時光好像過去很久了,村莊奏唱着古老的歌謠。家鄉的那條長河,一直流淌着。

每次回家,奶奶都會問:“想喫點兒啥呀?”我說:“疙瘩湯。”奶奶總是笑意盈盈着,說:“好。”

她繫上圍裙,洗了手,舀一碗麪,摻水。看着奶奶邊調面,邊加水,用筷子攪拌。竈膛裏秸稈“噼裏啪啦”響個不停,紅紅火火。水開了,該倒入鍋裏了 。

陽光照了進來,細密的光澤中,奶奶的頭髮泛着光亮,黑髮中銀絲根根發亮。時間的年輪轉了一圈又一圈,奶奶年紀大了。

我到院子裏轉轉,村莊屋舍,炊煙裊裊。煙囪裏青煙緩緩升騰,微風拂動。村子裏靜悄悄的,藍天悠悠,鳥兒飛翔。村裏的魁梧大樹,鬱鬱蔥蔥,枝繁葉茂。

望着綠野平疇,蘆葦蕩排山倒海,在風中搖曳。村落還是從前的樣子。田埂上的花兒開得海海漫漫的,我彷彿看到了童年的自己,奔跑在田間小道上,藍天悠悠,白雲浮動。頭頂是一片無憂的天空,是絢爛的晚霞,染紅了村落。楓葉紅得如癡如醉。

疙瘩湯好了。奶奶找來一個小鍋,扶着鍋沿往裏面舀入疙瘩湯。竈膛裏的火還旺着,紅紅火火。奶奶用一塊布包着鍋沿,端到院子裏的桌上,涼一會兒。涼風習習,牆檐上有時飛來幾隻麻雀,停留一會兒,“撲棱撲棱”翅膀飛走了。留下一片寂靜。

我們祖孫三人圍着小桌子,喫晚飯。疙瘩湯冒着熱氣,菜炒麪餅冒着熱氣。盛一碗疙瘩湯,夾菜喫。美味的農家小菜。我總是要盛幾碗疙瘩湯。奶奶做的疙瘩湯還是兒時的味道。疙瘩不大不小,剛剛好。喫得肚皮飽飽的。爺爺奶奶有說有笑,我也應上一兩句。電視里正播放着新聞。

奶奶做的疙瘩湯,還是兒時的味道。軟軟的疙瘩有嚼勁,喝一口湯,剛好。疙瘩湯冒着熱氣,濃濃的暖意。

天色漸晚,鄉村人家燈光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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