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潮32:以“回声”的方式存在

北岛晚近的诗作《黑色地图》有这样的句子:

寒鸦终于拼凑成

夜:黑色地图

我回来了——归途

总是比迷途长

长于一生

父亲生命之火如豆

我是他的回声

有论者指出:“《黑色地图》的出现是北岛写作中一个变数,是一首难以归类的诗。在这首诗里,一个‘全新’(对于现代汉语诗歌而言)的主体出现了:‘我是他的回声。’这个主体有别于在现代和后现代的语境滋长出来的主体的破碎(那些沉浸在个人的潜意识中的主体、那些被个体细微的感觉锁住的主体),但也有别于曾经在北岛的诗歌中出现的完整的、无所依傍的自由的主体。作为一个悠远存在的回声的主体,始终处在与其根源的无法割断的关联中……这一主体位置的出现,很自然地引入了一种当代汉诗中罕见的伦理品质,而这一品质让我依稀看到了杜甫的某个侧影。”

但我认为,无论父亲、故国文明还是母语的存在,在这里仍是以“回声”的方式存在的。回声之神埃科(Echo)毕竟只能反射他者的声音,而没有自己作为主体的发声。只借助于回声而存在的诗人,主体性注定要成疑问的,《黑色地图》反映出的依然是镜像的诗学。生命之根的他者化,或者说与母体和根源的脱离,使这一主体依旧处于“在路上”的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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