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與《春秋》札記(二十九)

莊公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夫人孫於齊。夏,單伯送王姬。秋,築王姬之館於外。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王姬歸於齊。齊師遷紀、郱、鄑、郚。

魯莊公接位的第一年春季周王歷正月。這裏用了周王歷,表面莊公得位不正,是他的舅舅殺了他的父親後才得以接位的,很讓人懷疑,他舅舅與他母親文姜合謀殺了他父親魯桓公然後讓他接位,方便控制魯國的國政。因爲在魯桓公晚期,經常跟齊國發生戰爭事件。

三月,魯桓公夫人文姜乾脆到齊國君哥哥家裏住去。堂堂太后不作,去做別國君的情婦,你所孫不孫嘛!人類男女私情這點破事,真的很要命,那怪孔子要重視仁、義、禮、智、信的禮化教育了。人而無恥不知他會發生什麼事了。什麼叫做人禍,這就是。

夏季,周天子卿單伯把嫁到齊國的女兒先送到魯國,讓魯國主婚。

秋季,魯國爲周王的女兒在國都外修築了館舍,避嫌啊!男女之大防,魯國夫人文姜的教訓啊!你說誰不怕呀。魯國上下真是防火防盜防大舅子啊!不管這個大舅子是親生的還是堂的。

冬季十月乙亥這一天,陳國君林死了。

周天子派榮叔來給魯桓公送錫命,大概是作爲表彰桓公一生的功績這樣的葬器。

要安葬魯桓公了,夫人文姜只好從齊國大哥那裏回魯國,否則自己丈夫的葬禮也不參加,那也太無禮了。也可見文姜爲了和哥哥齊君諸兒的私情,對自己的丈夫忘情、絕情到什麼程度。戰國時代莊周在《莊子》裏寫試妻的寓言不是沒有根據的。而西遊記裏的豬八戒跟齊君小名諸兒應該也有聯繫。問世間情爲何物,指教人生死相依,只不過是善情還是孽緣罷了。我深深理解佛陀大好的江山和妻兒都能捨棄,出家尋求人生解脫的大道。正是真實做到了斷舍離。

齊國軍隊攻取紀國、郱國、鄑國、郚國。齊君諸兒真是意氣風發啊!與希羅多德歷史裏的呂底亞國王克洛伊索斯兒子在打野豬時被謀害後發動對波斯居魯士的戰爭一樣吧!當一個人出於自己的慾望,做了某件放飛自我的事後,結果發現有損無益,最後會勃然大怒,遷怒於別人。假如此人有點權力,那就更是禍及他人和國家啊!

我們來看看希羅多德的歷史吧!

(79)當克洛伊索斯在普鐵里亞戰役之後收兵回國之時,居魯士探聽到克洛伊索斯退兵是想把自己的部隊解散,在經過仔細考慮之後他馬上注意到這正是攻擊撒爾迪斯的良機,因爲這樣可以在呂底亞人再一次把他們的軍隊集結起來之前就把他們消滅了。他做出了進軍的決定,他率軍神速地向呂底亞進軍,他還出人意料地向呂底亞國王通報了自己出兵的消息。由於這個事件完全出乎克洛伊索斯的意料之外,國王陷入了非常艱難的境地。儘管如此,他還是率領呂底亞人出征了。這時在亞細亞,沒有一個部落比呂底亞人更加尚武好鬥。他們常常在馬上作戰。他們手持長槍並且駕雙戰馬的技術也非常高明。

居魯士真是軍神啊!乘你病,要你命,還要光明正大的去通知對方。強大的呂底亞王國丟不起這個人!硬着頭皮上唄,這回遂了克洛伊索斯國王的願望了,那就把你最強的本事拿出來吧!

(80)兩軍相會於撒爾迪斯城前的平原,這是一個寬廣而沒有樹木的平原(敘洛斯河和其他的一些河流流經這個平原,它們又都匯入一條名爲海爾莫斯的最大的河流當中去。這條河起源於狄恩杜美奈母神的聖山注入波凱亞城附近的海中)。當居魯士在這兒看到呂底亞人排成戰鬥隊形時,他擔心他們的騎兵的威力,因而採納了美地亞人哈爾帕哥斯的計策。其方法是這樣的:他把全部隨軍運載糧食和行李的駱駝都集中起來,把它們揹負的物資卸下來,讓打扮成騎兵模樣的人們騎上去。這樣準備好了以後,他下令他們率領着其他部隊向着克洛伊索斯的騎兵隊前進。他命令步兵緊隨在他們的後面,而步兵後面纔是騎兵。當這些人全都準備好之後,他就下達命令給他的部隊,要他們把路上碰到的呂底亞人全部殺死,只留下克洛伊索斯本人不殺,即使在他反抗的時候也要留他一命。以上就是他發出的命令。居魯士之所以利用駱駝來和敵人的馬隊對壘是因爲馬害怕駱駝,它看到駱駝或是聞到駱駝的氣味時它們都是受不了的,他想利用這個計謀使克洛伊索斯的馬隊變得毫無用處,而馬隊卻是克洛伊索斯賴之以獲得某些榮譽的東西。兩軍交戰時,呂底亞人的騎兵隊一見到駱駝和聞到駱駝氣味就回身逃竄,結果克洛伊索斯的所有希望都破滅了。不過呂底亞人畢竟不是懦弱的民族。當他們看到眼前發生的事態時,就跳下馬來徒步和波斯人拚殺。雙方戰死的人很多,但是呂底亞人最終被擊潰並被趕回到自己的城中,這樣波斯人就把撒爾迪斯城包圍起來了。

居魯士的駱駝隊陣真是神來之筆,君子本性並不比別人更大,善於藉助外物的幫助罷了。此戰可比美與黃帝與蚩尤的戰爭,戰國時田單的火牛陣。不作死就不會死,克洛伊索斯國王做出了最好的演示。

(81)這樣,他們就給敵方圍困起來。克洛伊索斯認爲敵人的圍攻可能不會是短期的,因而從城中派使者到自己的同盟者那兒去。他以前的使者是要求同盟者在第五個月裏在撒爾迪斯會合,可現在派出去的使節則是送信說他已經被圍並懇請他們儘可能早地前來救援。

身後無路想回頭。可憐的克洛伊索斯國王,項羽之死不是第一個個案。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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