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似明月,伴君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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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风糖

                        『一』

乌镇,就像是氤氲着江南水乡烟雾的一个梦境。

古朴的小桥,平静的水面,青瓦水阁里的人家。热热闹闹的乌棚船载着天南地北的游人,大家在小巷穿行,在游船听曲,在桥头远眺,在水乡温婉的气氛中沉醉……

01

在月儿的心中,乌镇本就是一个浪漫的国度。这里的风能黏住过客的思念,这里的雨缠着人们悠悠忘返。

再加上斑驳的旧时光里,矛盾、木心都曾在此读书作画,枕水江南,更为它增添了几分书卷气。

在一个蝉鸣阵阵的夏天,月儿终于见到了她的烟雨江南,梦里水乡。她要亲自去感知人们赞不绝口的这个美丽古镇,一个人。

到达乌镇的第二天早上,从民宿出来,在西栅的一个码头,月儿跟着人群买了门票,聚在这儿等游船。

想象太美好,天气太炎热,每个人都是汗湿衣衫。旁边还有一条路,愿意徒步走一段路进景区的人很少。等待区设有栅栏,人为的让游客仿若走在山路十八弯。

前面的人在慢慢挪动着,月儿有点意兴阑珊。江南水乡的夏天,闷热潮湿,没走几步就汗津津的,即便前面不远,就是湖水,也丝毫感受不到凉意。

月儿用手中的宣传页扇风,正无聊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前面隔着两三排有一个青年男子,个子不高,瘦瘦的,只看到侧脸,皮肤白皙,神情忧郁。月儿一下子被他吸引住了。

我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他。

在脑海中苦苦思索,亲戚、朋友、同学,一直想到了幼儿园,搜寻的人群扩大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这个人的踪影。

他是谁呢?

月儿的目光紧紧地跟着男人移动,白色的T恤,黑色的短裤,回力球鞋,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男人,可他偏偏在人群中显得那样与众不同。

对了,他没有背旅行包,甚至没有背任何小包,连大家手里拿的宣传册他也没有,无聊的时候大家都在低头看手机。这个年轻男人却望向远方,与世无争,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他到乌镇来做什么?这样子不像一名游客,是本地人吗?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月儿的视线紧紧地跟着这个人在队伍中移动,生怕错了眼他就不见了。

慢慢挪到了码头边,工作人员根据游船座位的数目一批批放游客登船。月儿没能排上那条小船,和这个年轻男子失散了。

压下心头那一丝失落,坐在船上的月儿感受到了几分水乡的韵味,小小的乌篷船很慢,好像千百年来它都一直这样摇晃着。扬起发丝的风不知走过了几万里,也是因为对乌镇的好奇才会在这里相遇吗?

03

上了岸,又走了几步,看到了像一个染布作坊的大院子,高高的架子上挂着蓝色作底布满美丽暗花图案的布料,有风走过,像是千帆竞出。

屋子里师傅们在精心绘画、打样、染色,展示传统手工技艺,还有几个孩子也在一旁临摹学习。那专注的神情、细致的描摹,美丽的图案,好像和乌镇的古朴悠然气息融为一体。

“从前书信很慢,车马很远,一生只爱一个人。”

在乌镇,你可以尽情的慢,随意的慢,沿着河岸到处能看到乌篷船穿街走巷,说不清是河水在缠绕着乌镇,还是乌镇在依偎着河水。两边的商铺有着淡雅朴素的建筑风格,招牌多是隶书,茶楼、酒馆、作坊,自有风雅在其中,一时间仿佛时光倒转,不知今夕何年。

月儿在各处逛着,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像一个经年不见的故人,回到了家乡,陌生中透着熟悉。

她走进矛盾故居,走进王会悟记念馆,走过民国风格的建筑,最后沿着河边窄窄的青石板路漫无目的走着,感受着这花、这草、这风、这人,好像要把所有的情感都融入脚下的青石板路,融入这如梦如幻的水乡。

走着走着月儿看到一个酒吧,样子普普通通,要说特别之处,也就是门口路边都种满了花花草草,连二楼窗台上,也是满眼翠绿,翡翠吊兰还斜斜地垂了下来,宛若一道道绿色的珠帘,风吹过,花影低徊帘幕卷。

酒吧门口的小黑板上写着大大小小的邂逅,不知道是店家还是客人所为。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断断续续的歌声从酒吧飘出来。

酒吧对面是露天咖啡馆,现在暑气稍降,有游人在这里歇息,天南地北,来来往往,在这里擦肩而过,再不相见。

不远处霸气的绿藤爬满墙,当中盛放的凌霄花明媚妖娆,给小巷更添几分生机和活力。

                        『二』

04

月儿点了杯冷饮,开始对着南岸的楼阁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一转头,等船时遇到的那个青年男子就在前面隔了两排的地方坐着。

此时的他正微微扬着头,看向河的对岸,眼神里有一丝不宜觉察的迷茫。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早上的乌镇安静悠闲。他坐在那儿,坐在这个江水、楼阁、绿墙围绕的露天咖啡馆,但月儿知道,他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是月儿的眼神太专注,许是游人渐多这条小巷子里也有了一些糟杂的声响。

男子转回头正碰上月儿的视线。

撤退已经来不及了,月儿索兴起身笑着向他走去:“这么巧,你怎么也会在这?”咳咳,就当是遇见熟人了吧?主动出击,缓解一下内心的尴尬。

男子下意识的转了转头,旁边并没有人。他站了起来,又有些疑惑地问:“您是……是不是认错了?”

“怎么会错?我们昨天不是一起跟团在西湖逛过吗?”

“不是我,我一个人来的。”

“哦,这样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瞧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

说话间,有一个孩子直冲过来,手里的冰淇淋就要和月儿的裙子亲密接触。那男子果断伸手帮孩子转了个方向,稳住身形。

等孩子站稳,蹲下身,“小家伙,你好呀,这速度是不是跑的太快了!”

“大家伙,你好呀,后面有人追我。”孩子大概有四五岁,说话奶声奶气。

两人一下乐了。

“谁追你呢?”月儿也蹲下身子,向周围看了看。

青石板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慢慢走着,风在轻轻地吹,花在慢慢地摇,水在静静地流,还是那个悠闲的小镇。

“我不认识的一个人。”

月儿和那个男子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你……看你还往哪跑!”一个姑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把攥住了孩子的胳膊。

“救命啊。”小男孩大声叫到:“快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不 认 识!”女孩儿板起脸,凶巴巴的说:“我的裤子可是认识你,说,这上面是不是你的冰淇淋?”

“我道过歉,姐姐你也原谅我了。”男孩不服气的大声辩解,还没忘低头快速啃他的冰淇淋。

旁观的两人一头雾水。

“你是这孩子的姐姐?”月儿先开口。

“不是,我不认识他,别别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是见义勇为,不是拐·卖小孩。这孩子馋这口冰淇淋,把家人撂下就跑了。我是怕他丢了才追他呢。”说着上上下下打量月儿。

“没事吧姐姐,你的衣服也被他祸害了?”

月儿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差一点,还好这位小哥帮孩子停下来了。”

“哇,英雄救美,我怎么没有那个好运。”小姑娘夸张地笑着:“我叫宝怡,叫我宝就行了,姐姐哥哥呢?”

“我是姚晨。”    “我是许月儿。”他们俩几乎同时出声。

孩子的奶奶和妈妈终于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小顽皮被带走了,奶奶对宝怡帮忙追孩子,谢了又谢。

05

“哥哥姐姐,你们今天在乌镇哪些地方玩儿了,有什么好去处吗?”这个自来熟的姑娘,有着不小的好奇心。

“我是第一次来。”姚晨略微停顿了一下。

“那你们打算去哪呢?”

“宝,我和这位哥哥认识时间比你多了两分钟。”许月儿好笑地解释。

“噢,你们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人来乌镇的。”这个看起来像高中生一样的小姑娘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心。

“为什么一个人来,摄影?采风?”小姑娘熊熊八卦之火扑面而来。“都不是,那就像我一样失恋了,要散散心。”

月儿摇头,“怎么会,有人想跟来,是我不让他来。”

“有人要来,后来又不想来了。”晨慢慢开口。

“那不和我一样吧,我要下江南,那丫头偏偏要去云南,他就跟着去了,还说不都一样吗!谁稀罕,我一个人也可以游杭州逛乌镇。”

“我们仨干脆组团吧,前边有茶楼,我们去那聊,观景、听曲、聊天都不耽误。”

年轻,真好!月儿暗暗叹到,拿起与放下都很简单。

06

在宝的极力推动下,月儿、晨三个人快速熟络起来。

就这样,一个由高二女生宝儿、已毕业上班三年的月和准备读博的晨组建的临时三人团,走进了一家茶楼。

此时茶楼里面只有零星几人,他们找了个临窗的角落坐下,要了三杯清茶。

这间茶楼和乌镇的其他建筑一样,有浓重的晚·清色彩,雕梁画柱却并不繁复,门窗上的木雕尤显朴实、雅致。

室内的茶台、桌椅都是深木红色,款式简洁,散布各个角落的绿植郁郁葱葱,让整个茶楼即静谧又生机勃勃。

临水的那面是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此时红色的帐幔挽了起来,对面依水而建的房屋清晰可见。

略旧的门楣、斑驳的漆痕和仍能看出工艺精湛的残雕,昭示出时光的魅力,应合着江南水乡的古朴秀美。

更远处,连桥成路,流水行船。水阁、桥梁、石板巷,如一幅正在徐徐展开的江南水乡长卷。

炎热和喧嚣被门口那道竹帘隔在了外面,给累了、倦了、伤了、迷茫了的人一个安静休憩的空间。

“我失恋了,虽然从来也没有开始过。”

宝最先打破了这里的沉默,她像是憋了一肚子话,无人倾诉,今天要全部在陌生人面前讲出来。

我是宝怡,朋友们都叫我宝,现在高二毕业,本来和同学约好高三前要出去旅行一次。我想去江南走一遭,谁知快到暑假,涛说去云南吧,到处鸟语花香,再去丽江、洱海,去雪山走一走。

去就去吧,收拾东西,买了机票,出发前一天同学告诉我,是有一个丫头想去云南放飞自我,涛才决定去云南。

第二天他们走的时候,才发现我有事去不了了。涛问我有什么事儿,呵呵,我关机了。

那天晚上到杭州姑妈家,她吓了一跳,以为我被打出来了。没错,就是你们现在看见的样子——满头白发。别怕,很容易染回来的。

我现在,发如霜,尘满鬓。

其实仔细想想许多时候涛很照顾那丫头,我呀,只能是个电视剧里每集都有的路人甲。

不知道他在飞机上对着旁边那个空落落的位置,会想些什么?

宝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转头看向窗外发呆。

                            『三』

07

茶楼外的河面上,偶尔有摇橹的乌篷船经过,载着天南地北的游人,品味江南水乡的诗情画意,古镇岁月的悠远绵长。

小船荡起的涟漪划破河面上房屋、树木的倒影。待渐行渐远,倒影复现。

忽然恹恹的宝怡又来了精神,“晨哥,借你背影一用,来张自拍。”只见她利落地举起手机,冲着镜头微笑。

“好了!涛不是问我跟谁一起吗?就让他知道知道。发条朋友圈对他一个人可见。”

旁边的晨苦笑,对一个人可见哦。

“宝怡,喜欢不一定是爱哦,还是等时间给你和他答案吧。”

月儿把茶杯往宝怡那边推了推,示意她喝口水,润润嗓子。“你怎么知道自己是爱上他了?学生时代都应该是喜欢吧。”

“我们从小在一个家属院长大,他鬼点子多的很,忽悠着我们捡破烂卖破烂,去街上卖花卖画,挣来的钱捐款的时候光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嘿嘿,他被他爸揍了一顿,说男人不能不仗义。”

“直到上初中的时候,老师在讲马德堡半球实验。那个心眼贼坏的老师,让同学们上去把两个半球拉开,结果我就自告奋勇跑到讲台上。谁知道再没人上场,还有同学笑着说:唉呀,这个傻子,谁不知道是拉不开的呀?书上写的明明白白。”

“最后涛站了起来,带着嫌弃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很不情愿的和我一起来拉粘在一起的两个半球。”

“结果我们拉开了,用力太猛还退了几步差点摔倒,班上的同学都笑了起来。”

“老师笑嘻嘻地继续用气筒抽气,让我们再拉。当然拉不开了,然后老师特开心问同学们,刚才为什么能拉开?现在怎么拉不开呢?”

“因为现在内部是真空状态,这个实验证明有大气压强的存在。”月儿笑答:“那时候的宝呀,一定单纯又可爱。”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个实验。也是从那时起,我觉得涛也还凑和。”

宝怡满脸嫌弃地喝了口茶。

“你都没有表白,人家哪里会明白你的爱呢?”月儿半是认真半是戏虐地看着宝怡。

“为什么要表白,表白是想要他也喜欢我吗?我的喜欢说不说他都应该知道,有什么区别呢?”宝瞪大了眼睛。

“你的不告而别已经是表白了。”晨慢慢开口。“至少他明白,你会自己走掉。”

“咦,”宝怡低头翻着手机,涛发来了三连问:照片里那男人是谁?现在在哪儿?为什么不跟你姑姑一起?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家伙,快点回个电话。”

宝怡高兴地手舞足蹈,“不理他,看他能怎样。”

还没过一分钟,就出了新状况。“什么,这人怎么这样!”小姑娘又嚷嚷起来。

“怎么啦?”月儿和晨关心地问。

宝怡苦了脸:“涛刚才说不回电话,他就把这个照片转给我的爸妈。”

额~,月儿失笑:“涛,是个历害角色。”

对面的小姑娘苦着脸忙着回电话。

风吹过,窗外树影婆娑,沿岸的木屋竟像船儿一般仿佛要随风远航,小姑娘的心事在这江南独特而美丽的空气里,在过往悠长的时光里慢慢酝酿,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窗外,清风慢起,涟漪微荡。

08

晨微微前倾了身子,认真地对表情纠结的宝儿说:“不要着急表白,好好念书,慢慢来,给彼此一点时间看清自己的心意,即便不是他,你也会收到别的礼物,但现在要好好念书,说不定那份礼物会放在更高处。”

说到最后,晨用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表情真挚而严肃。

宝愣了愣:“哥哥,你在高中的时候,也有心仪的女生吗?”

晨好似被这个坦诚的小姑娘打动了,陷入了回忆。

当然有了,高三的时候班里有个女生比大家小两岁,天真可爱执着,就像是临家小妹妹。高三元旦班会,我们把它办成了晚会。没想到这个女生歌唱的很好,和我对唱了一首歌曲。

那一刻觉得我这辈子好像就应该和她一起这样唱唱歌聊聊天,到天荒地老。

元旦过后,我毫不犹豫的向她表达了心意。

她拒绝了,告诉我,我们更高处见。

月儿吃惊地插话:“这是约定呀,怎么能是拒绝?”

“是啊,后来我也知道只是约定不是拒绝。”晨的脸上有些苦涩。

“可脆弱骄傲的少年,把这理解成了女生专注学习对他的不屑一顾。”当时的晨虽然是班里的培优生,但心态有所变化,成绩随之波动,整个人敏感多疑。

恰好,另一个性格活泼开朗的女生丽对他展开追逐,一时冲动,就答应了和丽的交往。

后来的后来,晨才知道那姑娘也喜欢着他,还因为这件事病了一场。

晨也想过挽回,只是那姑娘再也不给他机会。

高考没有发挥好,晨去了一个寒冷的地方上大学。那姑娘去了上海,再见面时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她高三时的同桌林。

四年来,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趣事,晨都要放在朋友圈,这个朋友圈只对那姑娘一人可见。晨固执地表达着后悔、遗憾和想念,另一边,丽仍然热情似火,晨却觉得越来越没有意思,刻意地冷淡着她。

四年,一个躲一个追、一个藏一个缠。

晨提出要分手,丽死活不答应。她坚信没有人比她更懂晨,到最后陪在晨身边的人一定是她。

又过了三年,己经工作的丽被家人催着相亲,丽把相亲的照片发给晨,晨回复:祝你幸福。

丽明白了,终究是她一厢情愿。她流着泪给晨打电话,要他满足自己一个愿望,陪着自己去杭州,去乌镇,去烟雨江南走一走。

晨答应了,但在临走时,丽没有出现在车站,她在微信留言:我走了,最后为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给你自由。

晨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月儿张了张口,却没办法,说出谁对谁错。

宝儿着急的问:“高三时那个小姑娘呢,你要去追回她吗?”

“不,几年来每次和她联系,都是寥寥数语,语气冷淡。她选择了别人的礼物,有自己的幸福。”

“我喜欢这种不拖泥带水的性格。” 宝惆怅又略带遗憾的说,“我觉得丽也很可怜哦,她早该放手。”

所以宝,等一等,等大家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晨的声音里也有一丝落寞。

错过的人终究已经错过,没有人会在原地等着谁。

09

是这样吗?月儿喃喃地说,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也是她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可是面对感情,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此决绝。

月儿和刚认识了三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顺顺利利走入婚姻的殿堂,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假如,假如刚的同学没有喝醉酒,没有告诉月儿,他们去参加刚的前任女友婚礼,吃饭时还和新郎打了一架。

月儿有点懵,参加婚礼也可以接受啊,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为什么要和人打一架呢?

刚解释说:早已释怀,只是为了去看看她是否幸福,希望她也能过得好。

如果说前面的事,只是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那这句话彻底打翻了月儿心中的醋坛子,是吗?她过得好这么重要。你放心她嫁给别人了吗?

任凭刚和他的朋友怎么解释,月儿还是停住了向前走的脚步,她要再想想。

暑假计划好的两人同游江南,变成了月儿一个人。

一个人也挺好的,胜过两个人要睁只眼闭只眼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窗外,浅渚波光云影,小桥流水人家。屋内,袅袅的茶香在空中升腾消散,三个人都陷在自己的情绪里,难以自拔。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雨丝,打湿了窗櫺,对岸的房层、树木变得模糊不清。风里一池杨柳,月边满树繁花,整个小镇的雅致中泛起了诗意的朦胧。

此刻,青水碧于天,最适宜的就是画舫听雨眠了吧。

月儿手机里的微信叮的一声,有新的信息涌入,是一张照片,高三班级合影照,上面一个女生被人在头上画了个三角。

刚的朋友发过来的图片,还有留言:姐姐呀,你看看,这个小豆芽就是那天的新娘,太普通,太一般,完全没有可比性,同学们都说,刚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只不过小豆芽人不错,在当年复读时,对刚哥学习帮助很大,算是一份情义吧,结婚时受邀去走一遭,打架纯属意外。

月儿扒拉着照片,想看看高中毕业时刚的模样,忽然,她吃惊地擡起头看着晨,天呀,高中时的刚和现在的晨何其相像!

这份熟悉的感觉,竟然因此而来,自己不经意间仿佛穿越了一段时光。

恰巧此时刚也发来一张图像,书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桌子上放着月儿亲自挑的香炉,一本翻来的书还保持着原样,旁边的信笺上写着:我心似明月,伴君到天涯。

月儿的心弦仿佛被人拨动,奏起动人的乐曲。

她起身招呼那两个人:“走,去看看传说中的烟雨江南,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可能,时间会做出最好的安排。”

                        全文完

  本文由城外的阳光sun创办专题【精选好文】推荐。
                                                            本文编辑: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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