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怒放冰凌花

今年是個冷冬。

零下十幾度的記錄是近些年前所未有的。然而就在這樣的極寒天,我眼見了冬泳的勇士們在南湖冬泳的一幕。

此南湖非淮北之南湖,是商丘的南湖。

我二姐家在商丘。

我開車送老父親來她家過冬,她家因爲小區改造新添了暖氣。寒冬之日,這也是老人家最好的去處了。

商丘的南湖同樣的水域廣大、煙波浩渺,較淮北不同的是它更增添了人文底色,著名的應天書院就坐落在南湖之濱。

那天最低溫度零下9度。南湖邊更是近水生寒冷氣氤氳,二姐說她們今天繼續冬泳,邀我們前去遊玩。

我聽了之後牙齒嘚嘚嘚打了幾個冷戰。

天哪,這也太冷了吧。

這些年我與二姐走動較密,一是離得近,二是性情相投,如果再有的話,可能就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作爲家中的老幺,我三個姐姐一個哥。我們這一代人少時兄弟姐妹相助相伴成長,如今共老的過程各家大事小情互相幫襯,一起相約旅行,閒時彼此走動,情感有依託精神有支柱,與當今的獨生子女相比,真不知幸福到哪裏去了。

大家三觀相近相互影響,眼下正一起往熱愛生活積極向上的路上走。

退休之後兄妹幾人都在努力開啓人生第二春。大哥喜歡釣魚喜歡文學創作,是當地作協副祕書長;大姐學習薩克斯已經能獨自上臺瀟灑自若地吹奏表演;三姐帶領一支水兵舞團隊,經常迷彩服貝蕾帽地到處演出參賽,亦是意興風發風生水起。

但要說表現最生猛的,還要數二姐。那纔是涉獵廣泛,遍地開花,活力四射。

老年大學舞蹈隊裏,舞姿最曼妙靈動,笑容最燦爛自信的,是她;

管樂隊裏一管長笛優雅橫握,在一羣長號小號薩克斯的隊伍裏,顯得那樣卓然動人;

軍樂團敲鑼打鼓一身制服給人家迎親送親,隊伍前列,一根指揮棒從容不迫指揮若定的是她。

合唱團裏站在前排C位,看起來又年輕又有範的依然是她。

還有徒步羣裏的領隊,騎行團的羣主,晨練健身操隊伍裏的活力跳將,一年四季南湖紅楓湖日月湖的泳者,加上偶爾有企業請她幫忙報單,不一而足。

我就經常納悶,她哪來這麼大的勁,她怎麼就不累呢。

現在二姐的狀態特別像她家魚缸裏一尾尾歡遊的金魚,多姿多彩,自由自在。晨起伴着音樂隨心所欲地舞蹈,每一刻都充滿新奇和喜悅,呼吸新鮮空氣,嬉戲綠色水草,永遠不知疲乏,永遠充滿歡樂。

這般綻放的二姐,當初可是我們家有名的二別子。

現在都能腦補出當年的畫面。那時的她,經常不知怎麼就生氣了,不知怎麼就跑掉了,不知怎麼就站到牆根摳牆去了。有時還賭氣把自己藏進紅芋窖裏,任家裏人怎麼大呼小叫都不出來。就是後來成家以後,一旦別勁上來,也是幾頭牛都拉不回的執拗。

我在想,是在哪一時哪一刻她把自己解開了呢。

或許,生活本身就是一部教科書。只要願意敞開願意學習,你終會與世界和解與自己和解。

學習力上,我是絕對相信二姐有這個能力。當年她一邊工作,一邊參加自學考試,當別人都半途而廢的時候,她硬是把十三門科目的漢語言文學攻了下來。小時候的別勁,用在學習上成爲一份咬定青山不放鬆的韌勁。

退休之後,時間充裕了,心情放鬆了,她的學習力,她的韌勁,她的堅持終於找到了施展地,報班,學習,積極參加各界各種活動。

看來是不斷學習與歷練,讓二姐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脈。

把生活當修行,認真活好每個當下,活在正念裏,唱歌的時候專心唱歌,跳舞的時候投入地跳舞,養花種草,養魚喂鳥,讀古詩,聽音樂,吹長笛,讓自己沉浸於高雅的生活情趣中。如今二姐歌唱的好舞跳的棒,游泳是健將,徒步旅遊當強驢同樣當仁不讓。運動產生快樂因子,運動還能促進大腦再發育,所以才狀態越來越好。二姐經常對我說:我怎麼發現我現在腦子越來越好使了,記憶也比以前強了,而且還特別有創意。

去想,去做,心開了,人便通透了。

在樊登讀書會APP聽一本書叫《百歲人生》,說我們現在已經進入長壽時代,人活百歲將不再是稀奇的事。從容地規劃人生、拓展生命的寬度纔是我們當下要思考的、要做的。65歲之前都是我們人生的青少年時代,這叫幼化。看來二姐眼下正處於她生命又一輪的青少年時代。

現在的二姐,性情溫煦陽光平和,不笑不說話,對親友關心支持,經常在家族羣裏傳遞正能量,加上骨子裏積澱而成的中國式情感中國式審美中國式品德,她開始由內而外地散發和諧自在之美,不知不覺也影響了家人。

眼下從老父親到我們中間這一輩,再到第三代,家家和睦,人人上進,大家相互促進相互影響,都積極陽光走在各自的人生路上。

生命是一個大系統,你理順了並積極踐行,這個世界就順了,你的生活也就順了。

家庭和朋友,興趣和激情,這纔是我們終身幸福的最大來源。

一陣冷風吹來,南湖風波湧動。我不由得又打了幾個冷戰。

但就在湖面,在冰上,勇敢的泳者正在乘風破浪,正在上演冰上芭蕾。

放眼望去,二姐和另外一個冬泳之花正在冰上凹着各種造型。

一襲紅色泳裝的二姐,恰似一朵怒放的冰凌花,散發出蓬勃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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