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槐花记


看了《在雪山和雪山之间》,感叹大自然能为我们提供的真多,想认识更多植物,还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想吃花。

书上说:“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每次看到这首诗,想起人们说起吃槐花洋溢的那种幸福感,于是,每年春天,就特想念槐花的味道。这些天走在路上,感觉闻到的所有花香都像槐花。

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昨天下班回家,见家门口的小摊上有一位卖槐花的老奶奶,就是那位手上长满了老茧的老奶奶。这两年来,给了我很多惊喜。雪皮菜,折耳根,野葱,蒲公英,马齿苋,荠荠菜,香椿……在我看来,老奶奶有一个魔法袋子,总是装满了宝贝。记得有一次在老奶奶那里买荠荠菜,她说起来有些心酸:“坡上多得很,卖不出去,很多人都不喜欢吃,他们说是猪吃的。” 我告诉奶奶:“野菜才是宝呀,我在好几个菜市场都找不到。”可是老奶奶不会使用微信,我也没带现金,每次都要和老奶奶走一段路,到店里去换钱。

下班路过小摊,又见血皮菜,每次都会买上一把,却无意中看见了槐花。

“奶奶,这是从哪儿摘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我的地里有一棵树。”

“怎么吃呀?好吃吗?从来没吃过。”

“好吃得很,放点面粉蒸着吃,吃着甜丝丝的,满屋子都会飘香。”老奶奶说得神采飞扬。

“想买一点儿,可是不知道怎么做。”有些纠结。

这好吃吗?可能做起来有些麻烦,我想要更简单点儿的做法,最好三五分钟搞定。

“把它洗净了做鸡蛋饼。”

“可以炒着吃。”

“可以做汤。”

老奶奶看出了我的疑惑,给了很多建议。

“可以生吃,你可以尝一尝。”这一刻不得不佩服,老奶奶很机智。

我和安安尝了一朵。

“嗯,好吃好吃,妈妈,买一点吧!”第一次吃花,安安的表情有些夸张。

“谢谢毛儿。”见我们最终买了槐花,老奶奶很感动。

没想到当我买回家,最开心的是先生。“这是小时候我最喜欢吃的一种花,母亲每年都会做给我吃一一清蒸槐花。将槐花洗净,晾干水分,放一点盐,再加上从香油铺子上换来的宝贵的香油,再加上我从商店里打来的陈醋,当然还有母亲用心拍碎的大蒜泥,那可真个叫美味啊!那是母亲留给我最美好的记忆,那个年头,富人家吃肉,穷人家就吃花,于是我就天天盼,年年盼。”

“很久没吃过了吧?”我说。

“十几年了。”

“自从你当了上门女婿,到了我家就没吃过了,可是你还上了个寒门。”我和先生打趣着。

“今晚我做给你们吃。”先生说。

“放着我来将花朵摘下来。”

“放着我来洗。”

这样的记忆,当然少不了安安的劳作。

等先生弄得差不多了,我又加了些面粉,还抱怨先生:“怎么全是花朵,这多浪费呀,吃了又填不饱肚子,我想要的是一道菜。”

“有你啥事?不懂就不要瞎掺合,我自己弄,好好耍一会儿。这下我的心血全白费了,你不知道花朵要一朵一朵的散开来,你这面粉加多了,花朵就不能单独散开了,一会儿半天都蒸不熟。”感觉自己闯祸了,为了这事儿,先生居然大发脾气。

等过了一会儿再去厨房,只见先生将加了面粉的槐花分成两次,美其名曰一花两吃,对我犯下的大错进行弥补,一份儿做清蒸槐花,一份儿做槐花饼。

等闻到香味的时候,槐花就蒸熟了,我们一家迫不及待地品尝。回甘无限,沁人心脾,味道好极了。怕蒜泥和醋破坏了食材的味道,我们都一致认为就这样吃,不要再加任何东西了。等吃完蒸槐花,先生关了门,一个人在厨房安静地烙槐花饼,等好不容易烙了一个好看点儿的才把我叫进去,我们都很享受这样的厨房时光。和蒸槐花相比,烙槐花饼能更好地保持槐花的颜色和形状,可是已经吃不出那种特有的香味儿了,怪不得先生说,食槐花,还得蒸,并且面粉一定要少放。

“我想起哪里可以摘槐花了,下班去看一下,有的话我们改天去摘。”上班的时候,先生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今晚就去摘,怕到时候都没了,花期短得很。”

“半个月呢,来得及。”

“下班赶紧去看,我们的最爱,你必须把花花找到。”我说。

想到槐花,我的兴奋劲儿又上来了。

先生说树太高,还得买高空摘花神器,随杆赠送刀、钩、锯齿,于是我又天天盼天天盼……

吃了槐花,我的春天就开始了。喜欢槐花也是热爱生活,它让我们感知到生活的甜蜜,而心里升腾的爱便也跟着在升华……

文/花默黎

202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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