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藏

宽阔的灰色背景基调中,她蹲靠在一堵斑驳的廊柱边。

梁柱裂缝里有一些灰褐色的苔藓(也许是某种别的菌类),头顶的屋檐挂着一张庞大的蜘蛛网,蜘蛛缀在上面打盹。从蛛网上几点黑黑蚊虫残骸来看,它应该是夜里饱餐一顿后心满意足的在睡觉。

她站起身来,单薄的的身体杵着宽松乞丐服,棒球帽压得很低,看不到眼睛,也就无法感知脸部表情的悲与喜。

她的身后是大门,古朴破旧的灰褐色大门。

目光循大门延伸开去,屋正中赫然摆着一副棺材。

棺身的造型从顶部两端开始,往中间呈半圆凸起,与棺盖凹陷处隔着两寸宽的距离,像一张巨大的嘴正伤心的往下撇着。

她起身进屋,身上掉落许多细小的碎屑或鳞片。那是灰烬——一种枯草与木质融合一起的灰烬。

冰凉的灰烬。


你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月亮像浅淡的纸样子挂在窗前那棵板栗树影中的空白处,虚幻无比。

你怀疑自己还在梦中,又闭上眼睛,慢慢地潜滑进梦里。

身边都是细小的灰尘,她感觉自己寒冷无比,就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窖里,要靠全身发抖来恒定体温。

她抖不起来,她本身就是灰烬之一。

灰色而宽阔背景中跳跃着一朵橙色的光芒,由远及近。

她擡头仰望,橙色的光芒长着翅膀在空中飞翔,一上一下,扑闪扑闪,由远及近,直到飞到她面前,她感受到它身体散发出的热能时才发觉那光芒是火焰,它是如此健壮与跳脱,如此饱满与热烈。


嘈杂无比闹铃如錾刀旋转着钻进她头脑里,把你从深沉的梦中狠狠拖曳出来。

懵懂中你打开床头灯开关时在想,是不是要起床上学了?

睁开惺忪睡眼,看见黑白相间的瓷地板,才自嘲式苦笑。上学?那是二十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你倒是真的愿意回到上学年代,耳边就听到少年的你清脆的笑声悬挂于房梁上。

你看了看手机,凌晨四点半。

微信上有他发来的一组照片,千夜湖小岛风光。最后一张背景夜色很重,汽车大灯射在“杭州车站”几个大字上。发信息的时间显示为凌晨一点二十三分。

你去了厨房拿米拿豆,熬粥。

母亲回家后就只能喝粥了。母亲不知还能喝几日粥。

旧的尿不湿沉甸甸的,毕竟积蓄了一夜的水。给母亲擦拭干净后垫上新的,明亮的光线从窗外射进来。

粥的香味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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