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陽鎮有個鳳鳴山,山腳有個溝灣村。
鳳鳴山偏僻,但水源充足,而且是甘甜的山泉水。許是山泉養人的緣故,村裏的姑娘個個水靈,尤其賀家姐妹最嬌俏。
賀大爺和老伴對女兒疼愛有加,狠着勁的供她們唸書,以期未來能找到好的工作和歸宿。這對姐妹花也聰明,大女兒賀豔和小女兒賀玲都是學校的尖子生。
天有不測風雲,眼看賀豔高考了,賀大爺卻意外受傷。
經過搶救,命雖然保住了,但成了半個癱子。賀大爺無法動彈,家裏喪失了勞動力,經濟來源被切斷了。賀大媽無力再供兩個女兒上學,賀豔賀玲只好回家。
爲了還債,十六歲的賀豔跟着村裏人去了工地。她本來年齡就小,人也瘦弱,哪幹得動挑水泥的重活?無奈之下,她又和幾個姐妹去了南方,尋尋覓覓好幾天,終於被一家玩具廠錄用了。
玩具廠工資不高,乾的活卻不少,賀豔整天忙的連軸轉。一個月下來,她實在扛不住了,索性請了病假。那一天,她整整睡了一天,直到黃昏才醒。
賀豔睡醒後,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終於緩過勁了。她手腳麻利的洗漱完,又換了一條亮麗的裙子,然後哼着歌出門了。
南方的夏天好像蒸籠,即便到了黃昏依舊燥熱無比。
“瞎轉悠什麼?也不怕中暑。”
賀燕一邊低聲自語,一邊扭頭欲走,失望之色盡顯。
這也難怪,她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本想給母親和妹妹買些東西,誰想高溫天氣能把人熔化,賀燕立時沒了興趣。
剛走了幾步,肚子就叫了起來,想起自己還沒喫飯,她忙朝路邊一家餐館走去。
“請進,想喫什麼?”
才進餐館,一個豐腴的少婦便迎了上來。
“有面條嗎?”
賀豔隨口問了一句。
“你是西陽人?”
聽到賀燕的口音,少婦的臉都樂成了一朵花,她忙喜滋滋的問道。
“是,你也是!”
賀燕也驚喜的問少婦。
“我也是,咱倆是老鄉。”
此言一出,兩人的關係瞬間拉近,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
少婦名叫美寧,五年前和丈夫魏冰來此打工,兩年前開了這家餐館。生意還算不錯。在閒聊的過程中,賀豔也訴說了自己的遭遇。
美寧很同情賀燕,加上餐館缺人手,正好收留這位老鄉。
自從到了美寧的餐館,賀燕幹活特別主動,不是端菜倒水就是洗菜刷碗,忙上忙下沒有閒的功夫。大家對認真熱情的賀燕很滿意,回頭客越來越多。
美寧的丈夫魏冰,長得雖然英俊,對感情卻不專一,他不滿意自己的婚姻。
魏冰覺得美寧不夠漂亮,性格也過於強勢,要不是她家財大氣粗,他纔不會娶她。因爲對婚姻不滿,對妻子不滿,魏冰總是很沉悶,直到賀燕出現,他才恢復了愛說笑的天性。
賀燕本就生的好看,人也聰明伶俐,自然看得出魏冰的變化。對此,她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心裏卻暗暗高興,她知道機會來了。
外出打工這幾年,賀燕早就變了。她不再是那個質樸的少女,她羨慕花花世界的紅男綠女,她想和他們一樣享受生活。
在這種心裏的驅使下,賀燕變得自私又有手段。她利用美寧的信任,不但偷拿採購金,還趁外出採購對魏冰頻頻示好。
魏冰早就對賀燕傾心不已,之前賀燕一直沒表示,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不一樣了,她主動投懷送抱,他當然喜不自禁。
一天下午,兩人又一次外出採購,與以往不同的是,他們這次去了賓館。乾柴烈火,一觸即燃,賀燕和魏冰也越發濃情蜜意。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美寧很快就知道了他們的事,她氣勢洶洶的鬧了一場。美寧不但將賀燕收拾了一頓,還讓她從自己眼前消失,離開收拾東西走人。
賀燕哭的梨花帶雨,魏冰心疼壞了,他想都不想就離婚了。
拿着離婚證,美寧頓悟,他不用依靠她了。
魏冰離婚後,賀燕又慫恿他賣掉飯館,用賣飯館的錢買了一套房子。二人世界沒過多久,賀燕就懷孕了,她趁機提出結婚的要求,魏冰爽快的答應了。
賀燕剛懷孕的時候,魏冰確實高興,他和美寧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可是越往後,他對賀燕越不滿,甚至到了厭煩的地步。而賀燕對魏冰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左右看不慣。
好好的兩個人,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這要說起來,還是賀燕錯在先。自打懷孕後,她就藉口不舒服,整天待在家裏什麼也不做,甚至喫飯都得魏冰哄勸纔行。
若僅僅使性子也就算了,畢竟她懷有身孕,魏冰不會和她計較。真正讓魏冰生氣的是,賀燕竟然罵他的母親,而且當着他的面大呼小叫,這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
魏冰的母親已經七十多歲了,身體也不是太好,要不是看在賀燕懷孕的份上,她纔不會跑來照顧她呢。誰想她來了沒幾天,賀燕就指桑罵槐,說她跑到這裏養老來了。
賀燕話裏的意思,魏母當然明白,不過她沒有爭辯,反正過段日子就回去了。她和魏冰一樣,對賀燕的無理取鬧採取容忍的態度。
魏母原想自己不吭聲,賀燕也就沒興致鬧了,誰想她愈發得寸進尺,直到公然辱罵自己。沒過門就這麼刁蠻,以後的日子還能安寧嗎?魏母越想越氣,對準賀燕的臉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下去,賀燕整個人都愣了。她捂着臉看着魏冰的母親,眼神裏寫滿了難以置信。
“賀燕,你是什麼東西?要不是小冰我才懶得理你,婚禮別辦了,咱們走!”
“不要……”
望着兩個遠去的身影,賀燕大叫着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