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岁月可回头 第八十五章 昨天过去了

仔细想想,有些东西其实还是变了,因为没有任何时间是白走的,你的,我的,我们的。

我跟林染的散伙饭,也不能说成是散伙饭,我们只是告别肉体,回归到了纯洁的男女关系。那叫什么呢,无所谓了,反正就是那顿饭开始的狗血,结束的寡淡。虽然叫来了很多的吃瓜群众,说起这个,我也真是想冲着这狗贼竖个中指。分手就分手,搞得轰轰烈烈的,也是日了狗。我有时候真怀疑成年了的林染脑袋里全是奶水来的。但是事已至此,好在我也不是个太要脸的人。

于是全程埋头苦吃,居然还吃撑了。一行人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只有我揉着肚子。别人大约瓜都噎在喉咙里,无心吃饭了。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也跃跃欲试地想要发问,然而没人递起子,没法儿开口,忍得很是辛苦。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像于子墨一样直愣愣地问人家是不是真的分手的好汉也不会有第二个。

“各回各家,还是第二场?”李易安问。

“你觉得现在是能发展第二场的情况么?”常乐回问。

“媳妇儿,这还真说不好!反正我明天不上班,你也在身边,再去浪一场也不是不可以滴!”李易安回答。

“不如你一个人去浪?”依旧是常乐。

“那还是回家吧!”

“回什么家?不回!”一直在旁边保持静止的叶大秋突然像被点了穴,大吼一声,路人都被她吼回头了,心理活动大概是“长得好好的,可惜是个疯子”之类的。吼完之后,对着我的后背就是一铁砂掌,“走,喝酒去!今天姐跟你不醉不归。”

“不行!”没等我开口,林染抢先回答。这货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算是彻底踩到了雷点。我觉得此时此刻的叶大秋一点儿火星就能像个火箭炮一样冲上云霄。只见她身子一扭,纤手一擡,指头像雨点一样对着林染一通乱戳,“不行?凭什么不行?你一前男友,有什么资格管东管西的?我跟你说林染,你最好别说话了,不然就冲着你甩了我姐妹儿这事儿,我就能打死你!”

“那我谢谢你!你打死我得了!”林染回嘴。

“你……”雷着了,拉开架势就要往过扑,前夫哥及时拦腰兜住。林染原地不动,一副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欠揍样。叶大秋似乎完全被虐,已经出离愤怒。然而奈何腰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扣着,能动的只剩下四肢在空中又是踢又是抓。

你可以想象那个场景:一个美女,披头散发,骂骂咧咧地挥动四肢,却一点儿地都挪不了。

周围的人怕被泱及纷纷避让。我有点儿看不过去,“哎哎哎哎,干什么呢!要打找个没人的地儿打去,这可是在大街上,维护社会治安,人人有责知道么!再说了,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快七十的人了吧,大庭广众打起来都不够一眼看的。要不你们先等等,我去看看旁边有没有什么小超市小卖部啥的,买包瓜子儿去。有别人要啤酒么?马扎呢?”我一边往下走,一边插嘴。

“看见没?值得么?”林染问叶大秋。

“不值得!”叶大秋回答。

我在心里冷哼,“就知道你们打不起。一帮爱吹牛的老年人。”

下了台阶,我继续擡脚往路边走,“我要去喝大酒,拖家带口的回家去,那个刚从医院释放出来的也滚回去喝奶,剩下的如果觉得孤枕难眠,想浪里个浪的年轻人就赶紧跟上一起来。老娘今天花钱去,要蹭就麻溜点儿。”一番豪言壮语之后,伸手拦车,也正好就有一辆车过来了,我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叶大秋立刻响应,真像一片叶子飘进了车里。

“暮姐暮姐,我也去,我也有点儿撒鼻息,要跟着姐姐们去潇洒!”钱二小挤了进来。我看见常乐施施然坐进了副驾。

女人们都来了,男人们在车外的台阶上面面相觑,几秒后朝四面八方的走了,估计是找车子去了。司机师傅是个热情的人,车开得也很热情,有好几次我都想从后面锁他的喉,让他稍微开慢点儿。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去热闹的地方,心情好的时候也得去。越热闹越好。试问在这个世界上声色犬马的地儿千千万,哪儿最热闹?酒吧?KTV?说广场的请自行退场。

我们去了KTV。那晚,大约是五音不全的人聚会,满耳朵都是不在调上的音。我们点了很多的酒,唱了很多的歌,说了很多的胡话,也玩儿了很多游戏。

我记得于子墨说要送龙哥回家。可是后来在走廊里又隐约看见他跟林染抽烟,聊天。

我记得叶大秋揪着前夫哥的领子跨坐在他身上说死都不会跟你复婚,说想那个没留住的孩子,说活着太难了,要出家,说梦到奶奶了,奶奶说丫头呀要好好过。说完开始嚎啕大哭。前夫哥轻轻拍她后背,小声安慰。

我记得大家沉默,干杯,说敬这狗日的生活。

我记得钱二小又跟张冲吵起来了,张冲抢二小的酒杯,说人不大,喝得还不少。两个人又开始吵,最后索性扭打在一起。

我记得常乐跟李易安嫌弃地看着众人,甜蜜的腻在一起,不经意间亲了个嘴。

我感觉到自己的不真实,像是误闯了什么地方,我们之间是两个世界。但是酒是真的,人是真的,显示屏上的歌是真的,嗓子里火辣辣的感受是真的。

忘了什么时候结束的了,大家跌跌撞撞的走到大街上。不知道是谁开始唱《如果有来生》,不会的也开始跟着哼哼。很晚了,路上的车都少了,一群喝醉酒的大人东倒西歪呼呼喝喝。

谁叫的代驾来着,来了好几个。上了不同的车,开往了不同的地方。

谁带我回的家?我趴在谁的背上又哭又闹,揪了谁的头发?我敲了几家商铺的门,谁家的?

喝太多了,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家床上,衣服也很整洁。床头有一杯白水,喝了一口还是温的。屋子里没有人,静悄悄的。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的缝隙里跑进来,时间应该不早了。

久违的一个好觉。我用力伸了一个超级大又舒服的懒腰,心里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如果没有宿醉后带来的些微的头疼的话,可能就更轻松了。

昨天过去了。

无论多荒唐,昨天还是过去了。而人,都是过今天的!

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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