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老誰尷尬


晚上睡覺時,總得在枕邊放幾隻乾淨襪子,不拘大小厚薄。最近二年來,右腳食指冷得厲害,見不得半點風,先是不能穿涼鞋,現在竟發展到晚上睡覺時也冷,總是有風在嗖嗖地往骨頭裏鑽,不穿襪子難以入睡。可也只是指頭冷,人家腳根燒得慌,因此說穿襪子,也只是套了前半邊,所以會會掉,掉了又懶得找,就迷迷糊糊摸一隻套上,繼續睡。

說起來話長,這腳指頭原是受過傷。那時在一中給孩做飯,晚上踢毽時踢到了石頭上,輕微骨裂,醫院讓打石膏,我不打,不能走路怎麼做飯呢?!後來找了個祖傳捏骨的,捏了一星期就好差不多了,其實只歇了三天就上崗做飯了,像個殘疾人一樣跛着。那會太把做飯當回事,生怕孩喫不好,也是那會年輕,也不把自己當回事,而且還貪玩,打麻將還不過癮,僅僅半個月就跛着去踢毽了,右腳不能踢就換成左腳,左腳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的,還蠻靈活的,很感慨,一直想寫一篇《給左腳一個機會》抒發人生感悟,只是至今未動筆。每天風雨無阻地踢毽,同住一個院做飯的人都說我堅強的像劉胡蘭。那時年輕,真不覺得是多大的事,可近幾年這事竟越來越大,隨着近天命之年的臨近,身上的舊傷似乎又都重新復發一樣,以一個冷字,讓我日夜掂念着他們。每天起牀,一抖被子,就有數只襪子橫七豎八地飛跑出來,老公總是撇嘴看着,尷尬呀。

尷尬的又豈這一件事?還有那白頭髮。年輕時從不覺得頭髮長得有多怏,長就長了,任它長去,亂就亂了,任它亂去,那會很少去理髮店。後來有了白髮,就往理髮店跑,兩月一染,後來聽說染髮對身體不好,就想控制着不染,可白頭髮似乎專門與人作對,長得異乎尋常地快,後來不到兩月就白華華一頂,如果想拖延幾天去染,那這幾天是相當難捱的,度日如年,心裏很熬煎。當然這幾天肯定是窩在家裏,不見外人的,見不得呀!爲了不用染髮,也想過好多辦法,買假髮,買寬髮帶,買帽子,但最終一一否定。繼續染吧,也只剛開始幾天忘記了是染過的,隨後便白霜一樣的越來越多,便恨頭髮長得太快。更讓人氣惱的是不僅長得快,掉的也快,最近照鏡子,竟然看到一塊紅潤的頭皮,不禁悲從中來,笨蛋如我者,也要禿頂了。可除了全盤接受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想起大學時的政治老師,明明禿頂,卻硬要把左邊的一縷頭髮橫搭到右邊,如橋樑一般,暗地裏不知笑了多少回。

當時年少不懂事,領悟己是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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