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的夢想


每天,天剛矇矇亮,少年總會出現寂寥的街頭,一如既往的去翻動着垃圾箱裏的垃圾,尋找能讓他活下去的希望,骯髒的垃圾箱裏最讓他高興的是一些瓶瓶罐罐,有時翻到一本書他也很高興,每當這時他總會小心翼翼的把書藏在上衣裏,然後把褲子高高的拉上,把上衣箍緊,把書藏得嚴嚴實實,生怕別人搶走似的,他蠟黃的臉上露出一抹朝陽般的微笑,心想,當他把書裏的故事講給躺在病牀上的妹妹聽時,她一定會笑得很開心,暗淡的眼球會閃爍着亮晶晶的光芒。

他的身影在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刻,穿梭於街道的垃圾箱與垃圾堆之間,街道很長,一眼望去都是霧濛濛一片,他的步伐迅捷而堅定,所有起早的人們都會記住有個少年默默在艱難的人生路上一步一步的前行,當晨曦從雲層穿透而出,人們只看到一道光芒照過單薄的背影消失在天邊,一同消失的還有少年那個超大的灰色垃圾袋。

少年早晨撿完垃圾之後,就急匆匆的趕回橋底的那個家,他戲謔的稱爲別墅,只有簡易的木板搭建,蓋上一層從垃圾堆裏撿來的爛帆布就搖身成他的家,妹妹得了一種怪病,全身骨頭酥軟,連站起來都很困難,每天最開心的是哥哥給她講故事,哥哥的聲音帶着一股魔力,帶着她的思緒穿進書的世界裏,跟着主人公一起學悲傷與快樂,酸甜與苦辣。


有一天,少年翻到了一本書,叫《平凡的世界》,他藉着昏黃的路燈,看了許久,眼淚沿着乾瘦的臉頰滴落在發黃的書頁上,他看到黃土高原那個叫孫少平以及他們一家人對若難的不屈的韌性,當孫少平躺在街道旁和衣衫襤褸的工人等待攬活時,他恍惚間覺得自已變成孫少平,他的身體鼓盪着逆境中蓬勃生長的希望,正如書中所說:“我們出身於貧因的農民家庭,水遠不要鄙視我們的出身,它給我們帶來的好處將一生受用不盡。”

當少年回到家,把書裏的故事念給妹妹聽時,妹妹感動的流下眼淚,沉默很久之後,她說:“哥,我想去黃土高原看看。”

少年點了點頭,拿着缺口的瓦罐給妹妹煎藥去,他遙望着頭頂橋面上呼嘯而過的汽車,那裏有通往黃土高原的路。

少年的身世連他也忘了,只記得從懂事以來就跟着年邁的奶奶相依爲命,只是奶奶在兩年前的一個早晨,撿垃圾的時候被飆車的車撞死,連車主也找不着,只留下一灘血跡,孤獨流淌在冰冷的馬路上,他連奶奶的最後一面都沒看到,只是從鄰居家的王大爺口中得知,從此以後,生命旅程只是孤苦伶仃的自己和癱瘓的妹妹,奶奶沒死之前,他白天和夥伴一起去撿垃極,可奶奶死後,夥伴嫌他身上有晦氣,再也不讓他跟隨,往往看見他白天撿垃圾都掀着他一陣痛打,有時撿到好東西就被夥伴們衝上來瘋狂的撕扯,把辛苦到手的果實搶奪一空,時常,他把不多的錢給妹妹買藥和食物之後,而自己則徘徊在快餐店門前尋找充飢的剩飯剩菜,最後還是好心的王大爺告訴他,早晨去撿會收穫多一點,儘管他有些害怕黑暗,但在原始的生存面前,這又算得什麼呢?

給妹妹喂完藥,少年開始他一天最沉重的工作,在工地裏攬些雜活,幫工人們搬些東西,雖然工資只有幾百塊,但他已經覺得滿足了,只要一直做下去,總有一天能讓妹妹站起來,到時候可以去黃土高原,親切感受農民的淳樸與對生活的熱愛,對勞動 者是幸福的。

少年目光炯炯地遙望北方,他想“妹妹等着,哥哥會帶你去的,我發誓一定帶你去”。

每個人都有追尋夢想的權力,只要我們有毅力,堅持追求夢想的腳步不停歇,那麼我們就會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近,光明就在前方,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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