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遺症 11 情深似海終難忘

一邊是心愛的男人,一邊是親愛的家人,魚翅熊掌不能兼得,只能舍其一。

沈紫瑩不能沒有家,不能沒有親愛的父母家人,她哭着離開了濱城,離開了羅天佑。天佑,對不起!別恨我!也許我們緣份還不夠。

沈紫瑩走後,羅天佑鬱鬱寡歡了一陣子,也辭工離開了波光。

沈雪梅認識了老鄉劉子林,一年後結了婚,在一個海邊的小漁村租房子住。

她爲以沈紫瑩再也不會來濱城。

可是,突然在一天,沈紫瑩出現在剛下班的沈雪梅面前。她長髮披肩,紅色風衣,牛仔褲,笑盈盈地出現在雪梅面前,着實把雪梅嚇了一跳。

“你不是要結婚嗎?怎麼突然來濱城了?旅遊結婚?你哪位呢?”

“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我慢慢說給你聽。”沈紫瑩抱着雪梅,咯咯笑個不停。

她們邊走邊聊天,回到了雪梅的住處。

原來沈紫瑩上次離開濱城回家後,家裏七大姑八大姨就經常來和她說媒,什麼侄子啦外甥啦或是鄰居啦,什麼這也好那也好。沈紫瑩跟幾個男孩子見面後都沒有結果,她的心裏總是拿別人和羅天佑比,怎麼比都還是覺得羅天佑好。終於有個叫黃建斌的男孩子和羅天佑長得很相像,談吐舉止都還不錯,家庭條件也比較殷實。相處兩個月後,沈紫瑩同意和黃建斌訂婚。

“本來想着和黃建斌結婚好好過日子,沒想到……”

“怎麼?他家沒有那麼好?還是他結過婚?”雪梅很好奇,忍不住打斷沈紫瑩的話。

“都不是!他有病,神經病!”沈紫瑩一臉無奈又無辜的表情。原來他們在一次約會時,黃建斌突然癲癇病發作,差點出人命,幸好碰到好心人相救,才撿了一條命。沈紫瑩嚇得回到家就和父母說要退婚,不能和黃建斌結婚。

父母瞭解情況後,便請媒人去說退婚的事。

“真的退了?”

“嗯,彩禮什麼都還給他了。我只想離他遠遠的。”

“他家沒有爲難你?”

“沒,只是心裏很失落。他家也知道他有病。只是,人總是抱着僥倖的心理,能騙過就騙過去。”

“也是!那你現在仍是孤家寡人一個?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帥哥?”雪梅壞笑說。

“不要不要,現在不想要介紹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擺手搖頭。

“你爲什麼突然來濱城?事先都不和我說一聲要來。”雪梅佯裝不高興。

“我哥的朋友李林立在這裏開了家公司,正好需要人幫手,就讓我過來了。”紫瑩淡淡一笑。

“不止這麼簡單吧?應該還有一些原因。”雪梅眨着眼笑。

“還有?唉,在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其實你知道,天佑坐牢了,我想去看看他!”平淡中有着沉重。

雪梅知道,三年了,紫瑩始終還是念念不忘羅天佑。她也聽老鄉講過一些羅天佑的事,也感覺有點惋惜,甚至在心裏想過,如果紫瑩不回家,堅持和他在一起,他可能就不會走上這條路。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紫瑩回家後,沒多久羅天佑就辭工走了。因爲他有一身好功夫,辭工沒多久就當了一個大老闆的貼身保鏢,每天跟着那老闆喫喝玩樂甚至打架,表面上過着很風光的生活。

雪梅聽說有次不知因爲什麼原因,那老闆和另一個人發生了衝突,吵着吵着,竟發展成羣毆。羅天佑保護老闆心切,竟把一個人給打得差點死了,自己也受傷了。正在他想逃時,警察來了,把他帶到了警察局。這個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好在那老闆還算有人性,通過很多關係,最後羅天佑只被判了一年半的有期徒刑。現在已服刑半年多了。

“你去看他?你家裏知道了會怎樣?你們會舊情復燃嗎?”雪梅很認真地問。現在羅天佑不光是窮,還是坐過牢的,有污點的人

“如果他出來後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們肯定會舊情復燃。這三年,我時刻都想着他,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他。我都後悔三年前自己沒有主見,離開了他。如果我堅持的話,我的父母也沒辦法,他們也會爲了我們的幸福而放棄他們的堅持。”

雪梅靜靜地望着她,沒想到她變得如此勇敢。

“他沒有父親,只有一個母親,可能他母親還不知他坐牢了。我現在只想關心他!給他一點溫暖!”紫瑩喃喃說道。

“好吧!去看看他也好,讓他感到一點溫暖。其他事,看緣份!我相信緣份!”

一個人,如果有愛支撐着,她會變得很勇敢也會變得很聰明。紫瑩就是這樣的,她經過多方打聽,打聽到了羅天佑被關押的地方和探視的時間,能帶什麼東西去。

三月,在北國應是乍暖還寒,柳枝冒新芽,柳絮滿天飛的時候,而在濱城,早已是柳綠花紅,蝴蝶蜻蜓滿天飛舞嬉戲的精彩之際。公園裏不用說,道路兩邊紅的紫的黃的白的花兒在綠葉的襯托下,比賽似的爭奇鬥豔。

這天上午,沈紫瑩一身淺色的牛仔打扮,裏襯一件白色圓領的長袖T恤,揹着一個大大的行李包下了大巴車。

離羅天佑所在監獄越近,沈紫瑩心裏就越緊張,雙手抓得緊緊的,手心全是汗。她邊走邊看,四周沒有什麼房屋,荒蕪一片,只有眼前有一片房區,有高有矮,有的只有一層,有的有四五層,全部用一個大院子包圍着,圍牆很高,頂端上面全部插上了密密麻麻的尖玻璃。

有一個又大又高的封閉鐵門,看着這個鐵門就有一種陰森的感覺。鐵門左邊有個小門,上面寫着“登記處”。

她怯怯地走到登記處,有個穿着制服的中年男警察坐在鐵窗子後面,表情很嚴肅。

“你好!我想見下羅天佑。”沈紫瑩怯怯地緊張地望着那個警察。

沈紫瑩按照登記冊的要求填寫,手都在發抖着。填好後,放下筆,緊張地等着。

羅天佑正一隻手捏着鼻子,蹲在臭氣熏天的廁所裏洗廁所,聽到廣播裏喊“羅天佑,有人看你來了!”他一愣!有人來看我?誰啊?我來這裏半年了,也沒人來看過我一次!他丟下手中洗廁所的刷子,洗了手,往接待處走去。

剛開始他走得很快,他想快點知道是誰來看他了,可是慢慢地他放慢了腳步,他有點怕,他害怕見到熟人!他慢慢地邊走邊搓着雙手,快走到了鐵窗前時,他往外面一看:只見一個穿着一身牛仔衣,扎着馬尾辮的女子站在那裏,清秀的臉上一對眼睛一閃閃地朝裏面望着,有緊張有焦急。

這人好面熟!是誰呢?難道是她?他腦子裏閃出一個人來。不對!不可能是她,她一直在家裏的。他不相信地用他那粗糙的右手擦了擦眼睛,閉上眼再睜開看着外面那個女子。他一會兒搓着雙手,一會兒又習慣性的用手抓下頭,只是頭上沒有一根頭髮。

“您好!”他搓着雙手對坐在那裏的看管員說,“請問來看我的人在哪裏?”

“諾,就是她!羅天佑來了。”看管員對外面的沈紫瑩說。

羅天佑走近窗前望向沈紫瑩,纔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也瞬間有了靈氣。沈紫瑩也走近窗子,雙手抓着鐵窗子:“天佑!你在裏面還好嗎?”沈紫瑩眼睛紅紅的。

“你什麼時候來濱城了,你不是在老家嗎?”羅天佑確定是沈紫瑩了,又驚又喜又惆悵。

“我上個月來的,在我哥的朋友那裏上班。你在裏面要好好待著,爭取早點出來。我等你!”沈紫瑩鼓勵羅天佑。

“嗯!”羅天佑忍不住伸出手去抓沈紫瑩的手,卻在半空中縮了回來。他的手已不是以前那雙寬大溫柔的手,現在又粗又糙,而且手掌上還有很多繭子,手背紅腫着。他也不是以前的羅天佑,他現在在監獄裏,是個犯人。他不敢正視沈紫瑩。

“來,我給你帶了點喫的東西。”沈紫瑩把帶來的東西提到窗臺上,有蘋果餅乾,還有其他東西。

“謝謝!”羅天佑一樣樣地接過東西。

“我一直沒有回過家,也不知我媽怎麼樣了。寫過幾封信回去,也不知我媽收到沒有。”羅天佑黯然憂傷地說。

“你好好表現,等你出來了,我和你一起去看阿姨。”沈紫瑩紅着眼睛說。

沈紫瑩看到羅天佑現在的樣子,很想哭,見他剃着光頭,雙手粗糙紅腫,臉上滄桑了很多,但也成熟了很多。如果我沒回家,他肯定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沈紫瑩的心隱隱地痛着。

“好了,探視時間差不多了。下次再來吧。”管理員發話了。

“我下個月再來看你。你在這裏好好表現!”沈紫瑩說。

“嗯!”

兩個人很不情願地分開了,羅天佑走回自己的宿舍,走幾步回一次頭,走幾步回一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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