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放在老房子裏的酒

        父親走的突然,好像自己有預感,臨住院前拖着病軀騎着車去北郊墓園將墓地買好,父親一生節儉,就連打的的錢也不捨得,我常常想:老人家是怎樣拖着病軀騎着車去墓地?!

        在醫院陪父親的日子裏,父親看着別人喫的香甜羨慕的眼神,深深刺痛着我,眼前的羸弱的、瘦削的父親,還是當年那個瀟灑、豪邁的父親嗎?!

        父親走後,收拾父親的遺物,特地去父親存放酒的小屋,還有幾瓶酒沒有打開,仔細看看,有的酒由於存放時間久了,只剩下一半,揮發了,打開也沒有了當年的醇香。是父親一直捨不得喝的酒,望着眼前的景象,關於父親的回憶也浮現在腦海裏。

        父親從事警察工作,因爲工作原因,每逢過年都要執行任務。每年的年三十,我和弟弟、媽媽都圍在桌邊,在主席上擺上父親的碗筷,倒上一杯酒,象徵一家團圓。

        父親極愛飲酒,且酒量驚人,記得每年回安徽外公家,外公是抗日英雄,在當地有極高的聲望,每當父親回去時,鄉里鄉親必到外公家,父親敞開喝,幾桌子人都被父親喝倒,父親安然的送鄉親們回家。那時候就很詫異,父親的酒量何以這麼大!

        父親也常常叫上同事來家裏喝酒,他們是父親的老酒友。父親喜歡下鄉狩獵,捕獲的獵物在院子裏剝皮烹飪,香氣四溢,之後必是父親和老酒友們相聚,每次都有幾個喝醉了,童年的記憶裏大都是父親暢快淋漓喝酒的模樣,和父親朋友們快樂、豪爽的樣子。

        在童年根植的記憶裏,一直覺得酒是人和人之間交流了良好的工具,人們可以通過酒充分表達喜悅的心情,友誼在舉杯換盞中流淌,這大概是中國特有的文化吧,每逢想到父親,就和酒有關,父親灑脫豪邁的身影會浮現在眼前,有關童年的記憶也浮現,每次回到老屋,在父親的遺像前倒上一杯酒,酒的芬芳如女兒對父親的思念綿綿悠長。

        父親,女兒今晚小酌一杯,沒有悲傷,女兒抿下的是父親的愛。父親的愛一直呵護着我,你是以你的方式,只有女兒最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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