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發‖文摘三篇(19)

          測人之心

  所謂人心,包括感情、智慧、心地、境界、品行。人心之美或醜、善或惡、真或假、好或壞等是很難捉摸的。除了人心深埋暗處而難測外,其因還缺少一把能度量其質地的尺子。有了這把尺子,就可以減少或避免不識人心所產生的後果。

  魏謀士郭嘉對劉表的判斷,是通過個性而識其人心的——劉表佔據荊州後,滿足於守荊而無遠圖宏志。雖然據地利之優勢,多有逐鹿中原的機會,但未見其行動。曹袁在北方爭霸時,他持中立,說是坐觀天下,其實是虛妄之談。郭嘉還進一步揭示了劉表疑忌的個性。比如,劉表要偷襲許昌,雖對劉備以禮相待,但並不會重用劉備率軍出征。

  測人之心的難度在於由表及裏,真正看清內心世界。由此,決定了把握個性這把尺子也是有一定難度的,要有一套制度和機制。爲此,古人提出了不少真知灼見,如莊子的“九觀法”、孔子的“知人三法”、李悝的“識人五法”、孟子的“知人四程序”等。

  就領導者而言,首要的是自身必須身正心純、頭腦清醒,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張居正有雄才大略,善於治國理政,不乏識人、用人之妙招絕招,但最終改革失敗,本人也無好結局。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關鍵時刻帶病提拔了心地不純、與改革反對派關係不清的張四維、申時行等人。對張、申之不屑所爲,他不是不察,而是因其後期固執,聽不得旁人提醒,違背了用人之初心和原則。故張居正之敗,不只是敗於改革的反對派。

  (摘自6月1日《解放日報》作者 朱林興)


          無爲而玩

  那天逛古玩市場,在一個賣玉石的小攤上看到一塊籽料,其形簡拙,和老闆一番討價還價,就將此玉帶回了家。我將此玉請玉器店的老闆娘賞鑑,她一看就說我淘到了一件好東西,並說這塊料好好設計一下,雕個“薄意”一定好看的。我卻捨不得雕,此玉其形其色已大可賞,大樸不雕,更有味道。

  也是在古玩市場,有一個賣木雕的小攤,所賣木雕都是攤主所雕。他攤上有一塊原木,一尺多高,古意盎然,正面卻被他雕了兩隻鼓出來的小靈芝,很是突兀。我很爲之可惜,這麼一大塊古拙的天然木頭,本來就是造化雕出來的神妙之作,若是再動手,反大失其味。

  這叫人想起莊子的話,“純樸不殘,孰爲犧尊;白玉不毀,孰爲圭璋”。細想起來,天下不知有多少原本自然美好的東西,就這樣被自以爲是而又手癢的世人給弄殘了甚至毀了。所以莊子又說了一句重話,“殘樸以爲器,工匠之罪也”。我又想起來老子說治理國家的“無爲而治”,這無爲並不是不爲,而是老子告誡治國者,要遵循社會規律和尊重人民意志,不輕爲、不妄爲、不強爲。

  大樸不雕,是一種審美,也是一份愛惜。那塊玉我捨不得雕,算是我的無爲而玩吧。無爲而治,無爲而雕,無爲而玩,首先都要有謙卑與敬意。

  (摘自5月30日《今晚報》作者 孫香我)


                  行囊

  1965年8月,我從上海來到新疆工作,當時母親給我買了一隻雜木箱,裏面除了幾件舊衣服,就是二斤蘿蔔乾和一些書。但我卻把它當着我一生中最爲貴重的行囊。每當思念親人,我就喫幾塊蘿蔔乾。那裏面有家的味道,有母愛的味道。那些書,有《新華詞典》《唐詩宋詞》《古文觀止》等。當我在茫茫戈壁搞勘測的十多年裏,默默地陪伴着我,滋潤着我乾涸的心田,也澆灌着我多彩的文學夢。從此以後,我的行囊總是簡單而又輕便。

  行囊的大小與輕重,和一個人心胸的大小與眼界的高低成反比。三國時東吳人稱“第一才子”的陸績出任鬱林郡太守。他爲官清廉,愛惜民力,深受百姓愛戴。他奉旨還鄉之際,百姓百里相送,陸績謝絕了父老鄉親的禮物,只有簡單的行裝和幾箱書籍。船工看他帶的東西太少,擔心船輕不勝風浪。於是,他讓船工從岸上搬了一塊大石頭用來壓艙。“廉石壓艙”,告訴世人,清正誡貪,方能遠行。

  泰戈爾說:“鳥翼上繫上了黃金,鳥就飛不起來了。”我們若要輕鬆愉快地趕路,走向詩與遠方,就得精簡行囊。

  (摘自6月1日《廣州日報》作者 崔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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