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診自療

七月中旬該是盛夏,可連日陰雨,穿着毛衣出去都要抖索一下,清晨,因爲冷,竟然不想起牀了。

去老師家上課,見她脖子上圍着一條綠邊羊毛圍巾,屋角的壁爐點着火。這樣冷的天,她說。

怎麼會這麼冷?這裏的夏天都是這樣的嗎?話一出,我就笑了,一個月前的暴熱,我也這樣問過她。那個時候,我熱的想在亞馬遜買席子了。

這很反常,老師說,往年沒有這樣冷過。

我聽起來,覺得每一年都是反常的。老師已經六十多了,她將雙手打開,聳聳肩,表示隨天去吧,她在壁爐里加了塊木頭。

我終於躺倒了,頭痛眼花,喉嚨痛,渾身無力。應該是昨天散步淋了小雨的緣故,也可能是這幾日喫多了厚味膏脂。

家長說喝點粥,喫點色拉吧;我搖搖頭,這樣的我最好什麼都不要吃了。我揣摩着自己的身體狀況,給自己開了藥方:靜臥,喝溫水,餓二日。

因爲生病的緣故,我只得將廚房的工作交給了家長,因此也逃過了廚房裏各種食物的誘惑。孩子們輪番給我送來熱水,有個孩子因爲嚼着牛軋糖進來被驅逐了出去,雖然頭疼腦熱,口裏依舊嚮往着那蜂蜜蛋白開心果和杏仁做的軟糖。

我用閉眼假寐來剋制自己還想喫點什麼的願望,飢腸轆轆時,便灌幾大口溫水進去,澆滅了貪喫的濃烈。家長說,這樣想喫是好事,說明病得不重。他不知道,好喫其實是我的習慣,甚至是一種癮頭,用食物填滿自己,是最容易擊倒清明的我的那顆子彈。

說來也巧,昨日散步採了不少夏枯草,紮了一把,預備跟滿天星和麥子一起掛在新廚房的梁下,現在想起正好,這草英文名叫治癒一切,不如讓孩子們幫我煎了水來喝吧。

只用花嗎?用幾朵呢?要煮幾分鐘?孩子當成了科學實驗,小心翼翼地準備着。哈,我笑了,說這白開水其實叫太和湯,若我剛纔讓你們煮白開水是不是也要問我煮幾分鐘呢?快去煮吧,像做湯一樣隨意就好。

這樣想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昨日冒着小雨散步,原來是我給自己採藥去了,這治癒一切的草,管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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