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簡單就好

今天十點多華仔在視頻中笑眯眯問我:阿娟在嗎?我說:“不在。在雙嶼呢!”他笑問:”在你家做水煮魚喫可以嗎?”

我只能說:”可以哎!

他們差不多有一年沒光顧我家了。我以爲他們早己忘了我這個孤獨者。現在看來,是乎又沒忘乾淨。被人惦記,總是幸福的!只是他們一來,這廚房又要凌亂起來;可是這麼久,大家都未聚了,豈能回絕,一一這萬萬不可,只能硬着頭皮應下唄!

雖說他們並非大富大貴一一但早己步入富足之中。喫喫喝喝,自然不在話下……至於我多半是無福消受的。一來我不太會喝酒,往往總是處於劣勢;二來嗎?大家酒一喝,話就多了一一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總要掏出來一番。我只能久久笑陪着……。

通知我的是阿華,對我家自然熟稔。我家沒別的一一就一個清靜。還有一圓通的老婆。這對朋友來說,至關重要。

不一會兒,華仔靜悄悄上樓,鑽進我的廚房間裏。繫着圍裙我,看起來多半像個娘們,因爲從這傢伙詭譎笑意中,我看出這點。我只能搖搖頭……。我剛燒好長豆,正洗螺螄準備下鍋。這傢伙鼻子特靈,忽然說:”你這螺螄臭了一一不好!”接着又問:“浸了幾天水了呀?”

我說:”三天!”

“壞了,壞了!趕緊倒了。螺螄頂多泡水二十四個小時!多了就死掉了。”

他還教我螺螄髒,應該放在碗裏,用小盆蓋住;使勁搖晃三五分鐘,用清水洗過,然後放幾滴菜仔油,浸水半小時就乾淨了。這傢伙真不愧這方面的行家。

停了一會兒,他忽兒問我:”你家有黃瓜沒有?”

我說:”有是有一一放冰箱裏很久了,不新鮮!”

見我如此說,他便提議去菜場買幾根炒肉片。我們一起下樓,我坐在他的摩托車上到菜市場去。他原以爲定孝與蠻子己在那裏,沒想到他們還未到,便打電話摧他們。接通後,倆傢伙被他訓了一頓。之後我倆在菜市場轉悠起來,見黃瓜不新鮮,他說:”還是在門口買吧,那是本地種的。”

出了門,在拐角便見一黝黑的老婦人在藍子裏放了十多根長短不一的黃瓜,我也沒問價格,隨手拿了三根,她用勾稱稱了稱說:“五塊”!我打開微信掃了掃,一一老半天沒反應。阿華便搶着掃了碼!

重返菜場,阿華說應該買一些三層肉炒黃瓜纔好喫。我便在肉鋪打了九元的三層肉。而後往西首走去,蠻子笑眯眯坐在三輪車,邊上高個子的定孝眯縫着眼,半睡不醒似忤在那裏。見他們正在買草魚,我倆便笑着轉身離去;到了熟食鋪,我見黃澄澄雞瓜好下酒,便要了點,隨後又想要豬耳朵一一不知什麼時定孝也悄悄跟上,低聲說:不如買鮮肉;我只好放棄,轉而買了熟榨菜條,豆腐乾。

三人又來到肉鋪上,定孝要了一大塊豬頭,叫商家用鹽醃了醃。

如果再炒一個面,覺得差不多夠吃了。定孝還是坐在蠻子的三輪車上,我仍坐華仔摩托車上原路返回。

蠻子將三輪車停在我家門口。我說這樣不行!娟子回來就進不門了。建議他將三輪車開到對面空巷裏,這裏即蔭又沒人!

定孝努努嘴,嫌我囉嗦!他一個瘸腿,怎好推過去呀;也是。我便動手將他的三輪車後退推進空巷裏,阿華見此也跟着將摩托車推進空巷裏。

當我進家門時,華仔與定孝早己上樓。只見蠻子扶着欄杆一瘸一拐艱難地上樓梯,我三步並兩腳追上他,準備扶一把,蠻仔推開我的手笑笑說:”不用,我慢慢能上!”

蠻子費了好大勁,才上二樓;先進後廚,見華仔在忙着削魚片,衝他誠摯一笑。見他滿頭大汗一一我說前間有吊扇,涼快些。他一瘸一拐轉身扶着椅揹走向前間,吊扇正在呼呼急轉着,坐在長椅子上的定孝正翹着二郎腿優哉遊哉閉目養神着。蠻子擡頭見了一下吊扇,覺得小了點。便說一點不涼快……!提議說:明個兒買只大的換上纔好。

我笑着說:小是小點,轉速還是蠻快的!”

“快什麼呀?一一跟個蝸牛似的!”蠻子反駁道。

定孝慢悠悠地說:”最好給他裝上空調一一他就不會說什麼了!”

我笑了笑說:“窮呀,裝不上!”心裏嘀咕着你們想的美。話又說會來一一他艱難地走上二樓,夠他累的,這炎炎夏天本來就熱,正常人都懶的動,何況一個癱瘸的人呢……!

華仔釣了十幾年魚,喫的魚自然不少。做了這麼多年的水煮魚,刀功了得,三五下魚被切成一片一片,整齊畫一。魚頭對開,鰓門取下。邊上的我只有羨慕的份兒,這傢伙無論沖洗,醃製處處講究。佐料也上層,醃製十二分鐘。便用清水加屜蒸煮。

定孝又從外面炒了一大盆面,一大盆豬頭肉,加上雞爪,豆腐乾,黃瓜炒肉片,榨菜,西瓜!

阿娟騎着電三輪車回來了。他們說廚房熱,就端到前間茶几上喫。

我以爲這樣更好,省得大家擠一起。她們母女三人在後面喫,反而更自由些。

蠻子卻說:”快叫你的女兒過來,大家熟悉,熟悉,以後就不陌生啦!”

聽到娟子的喊聲,大妞與二妞分別從四樓,三樓下來。這樣以來,四個老朋友,加三個女人,滿滿當當圍着矮小茶几,簡簡單單,喝着自家的陳年白酒,就着魚片,豬頭肉吃了起來(倆妞喝着豆奶,她媽跟我們同步喝白酒)。

四個老朋友,隔了那麼久不聚了,我以爲疏遠陌生了。不曾想到,只一聚首,就好像從未離開過似的。喝着老白乾,喫着炒麪豬頭肉,話匣子一下就打開……阿華又提起二十二歲那年於聰在杭州武林門買下假金條的事。一一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敗走麥城。時至今日,依然耿耿於懷。他說:那天,聰早出去溜達了,當他出去時,只見聰於幾個中年人在門洞神祕嘀咕着,我便問他在幹什麼呢,他貼着我耳朵說:“他們有幾根金條要賣,很便宜。”阿華說使不得,萬一是假的就麻煩了!”聰保證說:”我姐夫就是打金的,我認得,你放心!”

見他如此話,阿華也動心了!……倆人就於那三個中年人在小巷深處接洽,當他們看見那眯眼肥頭人從棉襖中掏出一個布包,慢慢掀開一層又一層,最後才見黃燦燦三根金條,阿華接過後,掂了掂分量,又將它拋在小巷的地磚下,沒聲響,以爲是真的。問了問價格,三根才一千二百元,確實低廉,……阿華倆當時身邊只有一千元便說:“一千賣不賣?”

那人說:“那不行,價格己是最底,要不是生意賠了,回不了家,纔不賣呢?”邊上那倆人相互推扯胳膊肘。邊上那個上嘴角長黑痣的嬉笑說:那也太低了,……要不我看這樣吧,你們先付一千,金條先拿走,我們派一人跟去,你們倆向同鄉借二百,不就完美啦!”

阿聰對眼前三根黃燦燦金條着迷。對阿華說:“我們先付一千吧!”阿聰從風雪衣插兜裏掏出一大捆十元人民幣,握在手中,……那人將包好三根金條遞給阿聰,一一阿聰輕輕在手掌掂了掂分量,覺得蠻重……隨後便將一大捆錢交給對方。那人衝他們點點頭,默然轉身離開,後面緊跟一夥計……留下一夥計,盯着他們。阿華倆得了寶貝,覺得帶回家路上不安全,那人便提議買三支大牙膏,將金條藏在裏面,萬無一失。阿華倆覺此計甚好。便告訴那人旅館地址,等一會兒等他倆從同鄉那裏借到錢,到旅館去拿。那人便回身先走了……。

等他倆買來牙膏,擠空牙膏,將金條塞進牙膏,從武林門同鄉那裏借到錢,只等那人來拿,競然半天也不見人上門拿錢,便覺奚巧,當他們覺得不妙,首先懷凝金條是假的,便從牙膏中使勁擠出一根,那金條己黃中帶綠,……才知上當受騙,倆人在車站,碼頭守了三天,也不見那三人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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