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隨記

在這樣少有的晚睡的時候,想到這個暑假接觸的人,做過的事,回過的信息,自己與他人的種種交流的細節,突然覺得到自己像一種人,但又找不到語言來形容這種人的特點。

我邊洗漱邊胡思亂想,突然腦海中閃過了魯迅先生寫的《祝福》裏的“我”的一個細節,“我”因爲答不好祥林嫂的問題,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終日,整個思考的過程像極了我在現實生活中遇到類似問題之後的表現。

原來,我的心裏有一個叫良知的東西,且這個良知是很苛刻的那種。我裝不了假傻,也扮不起小聰明,甚至有點鈍感,有點笨拙。這時候我想起自己曾經的學生評價我說是一個憨憨的老師。我一直不理解,覺得並沒有。現在突然有點理解了。

一直很少刻意去認識自己,因爲忙碌的生活總是漸漸把自己忘記,好像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但其實這是一件非常可怖的事情,忘了自己,只記得拉雜的事情,實在有悖生命的價值和意義。我總是試圖拉自己回來,回到自身,回到哲學的起始點。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生活在人間,是很難超脫的,不記得在哪裏看到或聽到的觀點,說陶淵明都無法超脫,因爲他還在寫人間的事情,他忘不了人間。何況衆生中的你我呢?所以我看到自己忙碌於人間,做孩子的媽媽,做丈夫的妻子,做父母的孩子,也在努力抽身做一個獨立的自我。我的身上依然帶着人間的煙火味,但是還是笨拙,還是充滿了鈍感。大概這就是獨一無二的我吧。

這個我,要去哪裏,實在無解。可我知道,終究不過和所有人一樣的結局。前段時間看了一個電影叫《切爾諾貝利》,突然激起了我對死亡的恐懼,我竟然害怕起那一刻的生理痛苦還有那種不能言說這種痛苦的痛苦。這時候,我頓時意識到生命有多麼的美麗,當下有多麼的珍貴,還有一種不可言說的生命終將逝去的痛苦。難怪,人類文學最崇高和永恆總是悲劇,因爲悲劇才能展現生命的最真實的一面——痛苦。

寫到這裏,突然發現,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思緒變得迷茫,如那朦朧的月亮,找不到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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