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怎麼低血糖那麼嚴重，原來是餓的。”老機智男戲謔的說到。
一聽就是沒捱過餓的老機智人，我只在心裏問候你，懶得搭理你！
於是我嚴格按照那本《糟糕，我的面試成功了！》上說的，回給他一個唯唯諾諾的虛僞笑容。
而隔壁老哥笑容和煦，將一本16開的打印資料扔到了我面前，“先看看吧，這是我們公司的情況和業務簡介，還有你的合同也在裏邊。”
我一邊翻看資料，一邊聽着老哥繼續往下說。
“你的面試已經通過了，關於面試的情況，待會再和你說。先等你看完那些資料，如果願意留下，只需要在合同上簽字就行。”
資料看到一半我算是瞭解到了，這還真就是一家皮包公司！
面上是從事所謂的天使投資，專門投資別人夢想。
然後靠着下線的所謂分公司，幫着他們洗錢衝賬，從而使得公司業績一直穩穩處在行業的中下游水準。小有名氣，卻又不會惹人注意。
暗地裏，就是他們自稱的獵人經紀人業務。
獵人，對應着上一文明裏的殺手，賞金獵人之類的。但是隨着社會的飛躍發展，獵人的業務範疇也在疾速擴張着。
一語概括，那就是隻要有錢拿，讓幹啥幹啥。
不過不是公司員工自己去幹，而是靠着員工旗下的獵人們去做。
員工只作中間商賺差價，而公司則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壓榨員工的勞動成果。
看似簡單，但是其中包含着多少見不得光的齷齪勾當，怎麼能是我這種良好青年能做的呢？
於是我試探性地問道:“給我看了這些，如果我不籤合約會怎樣？”
老哥仍是一臉笑意，“不籤也沒事，我們只會將你這段記憶提取出來。事後，你只會想起要來面試，後面的事就都記不起了。慢慢地你也就會覺得，估計是錯過時間，然後忘了這回事而已。”
原來如此，那我還是趕緊合上資料等着提取記憶吧，反正喫飽喝足了，有了昨天的經驗，我起碼還能再熬一天。
“不過你是兩年來唯一一個通過初選進入面試的，兩年沒操作了，有些手生。到時記憶提取不徹底的話，那些殘留的碎片或許會讓你的意識產生混亂，影響也視人而定，最嚴重的也只是成爲白癡而已。”
“當然這種記憶殘存概率很低，不過你作爲當事人，有權知道這些隱在的風險。”
“你要相信，我是專業的。”
看着這老哥萬年不變的僞善笑容，我只覺着一股涼意從尾椎骨直竄上腦門。
我信你個鬼！一個老機智，一個老銀幣！
再看看高叉比基尼，她媚眼如絲，紅潤的舌尖在脣齒上來回滑動。
只有美人還是那般眉目宛然。
不行，我得先離開這裏，離開之後趕緊找老祖幫我擦屁股。
心生一計，我裝作無奈地說道:“行吧，我願意加入貴公司。”
老哥笑意不減，“先不急，接着往下看，看完公司規定再考慮怎麼做決定。”
趕緊看完簽了合同了事，只要讓我出了這間房，以後咱井水不犯河水。
不對，應該是以後逢年過節，我會讓老祖跟監獄的兄弟們打聲招呼，給你們加雞腿。
再次翻開資料，公司規定:
假意僞籤者，必殺。(我這種情形。)
泄露機密者，必殺。(商業機密。)
殘害同事者，必殺。(公司和睦。)
出賣獵人者，必殺。(行業操守。)
貪墨賞金者，必殺。(虧空公款。)
吃裏扒外者，必殺。(老陰陽人。)
背叛公司者，必殺。(欺師滅祖。)
血紅血紅的“七必殺”直刺眼眸，我還首當其衝。
其他規定誰還在意它怎麼寫的。
T^T
我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不用看，對面那四位肯定很滿意這效果。
剛纔就不該幹那三大盒盒飯，這不，血液都流到胃裏了，這會腦袋暈乎得緊。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對面四人就像喫定了我一樣，不急不躁，不催不趕。
期間，老機智和老銀幣還出去抽了一根菸。
估計是胃裏消化得差不多了，腦袋血氧濃度升高了不少。
不對，你唬誰呢？！這是科技和法治高度發展的社會，你動不動這必殺，那必殺的。
心有不甘，但態度一定要慫，於是我問道:“你們，不對，咱公司(這稱呼是門學問，詳見《糟糕，我的面試成功了！》）這規定，執行起來難度大嗎？”
“你要相信，我們是一家優秀的公司，有着專業的團隊。”
“有多優秀？”
“一枝獨秀。”
“你可以接着往下看，資料裏都有。”
等我再翻下去，腦袋直接嗡鳴了。
那是一張張的新鮮出爐的照片，多新鮮？
新鮮到連我都不知道此刻正在哪鬼混的夏關夫婦，頻頻出現在了照片的畫面當中。
從機場登機，酒店入住，路邊攤夜啤酒，碧海藍天下擁吻等等。
隨着場景的不斷切換，照片有的是自拍的，有的是監控截圖，有的是偷拍，還有不經意間闖入別人鏡頭的。
從我投遞簡歷到現在，這纔多長時間？
這可比那些羅列一堆讓人頭暈眼花的數據，扯一些佔據網絡頭條政商大咖的方式，要簡單粗暴得多，也更簡潔有力得多。
效果立竿見影，那便是使我細思極恐，卻又萬般無奈。
不再多想，我直接翻到了資料最後一頁，在那張合同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工資待遇什麼的都無所謂了，命都不是自己的，你讓我永生爲奴我又能怎樣呢？
誰讓我只是個手有縛雞之力的柔弱男子。
塵埃落定，接下來就是更進一步地和我介紹了公司的一些情況。
就比如此前的面試，如各位所想，不過就是比世界500強的面試，變態一點，情節狗血一點而已。
每年畢業季，公司都會或多或少的接到一些求職簡歷。
誠如老哥所說，我是近兩年來，唯一一個接到面試通知的人。
每次面試都由他們四人輪流設計面試題目，不幸的是，這次剛好輪到了老機智出題。
萬幸的是，我一個手有縛雞之力，願爲僅有一面之緣的美人，而捨身赴死的柔弱男人，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更不幸的是，面試過了，這合同不籤也得籤。
心中不忿，我看向老哥，“照你這麼說，你們當初是看中了我什麼優點才通知我來面試的？”
“在你之前，除了老闆，公司一共有6位員工，因爲我們過於優秀，導致近幾年公司發展很快，就像播放器一樣，快進鍵旁邊往往就是終止鍵。而我們6人，不，準確說是4人，無論走到哪，都會被業內同行重點關照。”
“我們看過了你的簡歷，雖然不知道你人生前二十多年經歷了什麼，但是你這邊緣人的屬性，正好符合我們當前的需要。由你出面，很多事會變得簡單許多。”
好吧，我嘴賤，我這學業不提也罷的人能有什麼優點呢？
原來除了這4人公司還有另外兩名員工，“你們當初進公司也都是這麼面試進來的？是老闆脅迫了你們的家人？”
“不，我們四個是孤兒，是老闆從孤兒院將我們領養出來的。”
“難怪，難怪。”
“什麼？”
看着老哥那雙愛笑的眼睛，我趕緊否認道:“沒什麼，沒什麼。”
我只是想在心裏問候你們！
“那另外兩人呢？”
“另一個跟你的情況差不多，明天你就會見到，到時你自己瞭解。至於最後一個，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我們公司的王牌經紀人，但是從來沒在公司出現過。”
隱藏boss？！
嘖嘖，果然是機智公司，還有隱藏屬性。
“我什麼時候可以見老闆？”
“老闆想見你的時候你自然會見到。”
“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
老哥帶頭起身，“那麼正式歡迎你加入我們公司，你的試用期是3個月，這期間你以熟悉業務爲主。”
“還有試用期？試用期之後發現我不適合這份工作呢？”
老哥嘆了口氣說道，“那就再走一次程序，幫你提取記憶。”
我趕緊站直身體，拿出那本面試寶典裏的套路，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定當不負公司悉心栽培和期望，儘早適應工作崗位，任勞任怨，勤勤懇懇，爲公司發展添磚加瓦，鞠躬盡瘁！”
老哥笑意更甚，“那正式自我介紹下”，說着，他伸出手來。
“春運大軍，你可以叫我大軍”，隔壁老哥說到。
憋住，不能笑。
“寒假作業，你可以叫我作業”。
完了，內傷了，這老機智。
“人家叫馨怡夢繞，你可要記到心裏哦。”
高叉比基尼說着，還用手指在我掌心撓了撓，然後一股電流穿過身體，只覺得酥酥麻麻的。
言語未出，一彎新月已先攀上眉梢，“我叫靜宸堇柔，你可以叫我小柔，請多關照。”
O(∩_∩)O
美人的手真柔軟啊，好不想鬆開。
“夏關有罪，你們可以叫我阿罪。”
回家的路上，萬家燈火，霓虹迷醉，手裏拿着一張公司給辦的工資卡(當然是很符合公司機智的那種)，裏面有這個月預付的3萬塊工資。
這一刻，我纔有種心安的感覺，沒想到公司制度還挺人性化，每月月初就先預付工資。
但是直到不久的將來，我很快就知道，這完全就是個坑，是資本家壓榨勞動力的一個套路。
至此，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落地，不管其中曲折，至少讓我避免了畢業即失業的窘境。
想要和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卻發現夏關夫婦根本聯繫不上，而邊緣人生二十年，可以分享的人居然只剩下一個。
撥通電話，“老祖，趕緊的，老地方見，兄弟我求職成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