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在我右臉上打了一巴掌,然後我把左臉伸了過去……

7月23日中午看到成績的時候,我呆住了,和之前一樣的分數。幾秒鐘之後,我意識到自己被逼到了絕境,可我不得不做出選擇。我站起身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剛走了兩步眼淚就決堤而出。我蹲坐在牆角,崩潰哭泣。可不過十幾秒的時間,突然,我聽到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問我,“放棄嗎?”我一驚,止住了淚水。放棄?!恐懼佔據了我所有思緒,我連忙起身,坐到電腦前,心裏一直默唸,“一定有辦法的。一定還有辦法的……”

下午四點多,我把能想到的辦法都梳理了一遍,心裏有了大概的計劃後,諮詢了相關的朋友和顧問老師。我的方案理論上可行,但需要嚮導師和學校申請,所以,最後的結果是未知數。

或許是因爲還能看到一些可能性,即使一切都不再確定,我還是努力着手該做的事情,給導師、學院寫郵件申請延期入學,把在美國租到的公寓進行轉租,聯繫所有認識的中介降價推房,完成網課學習的前期準備,整理行裝按原計劃飛CQ體檢……

母親說,“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

我說,“我知道。”

                                                                                01

2020年11月,我開始申請美國的博士。因爲不熟悉國外的專業設置,加之自己沒有比較明確的方向,等篩完幾十所高校,有一點頭緒後,篩選到的大部分學校已經過了申請的截止日期。11月底,我收到了兩三所學校導師的回覆,於是開始準備遞交申請材料。當時,一直也在關注美國大選和中美關係的發展,有太多讓人不安的因素。於是,12月底,決定美國和英國同時申請。但考慮到經濟方面的壓力,我還是更傾向於美國的學校。

1月中旬收到了美國的第一封offer,專業、導師、學校都比較滿意,所以心裏有了底。之後陸續收到了兩封offer,導師都很nice,學校也不錯,但是對比之後,還是更傾向於UB的專業。所以,大概3月底的時候拒絕了另外兩所學校。

英國那邊,春節期間進行了第一個面試,年後就收到了該校的offer。導師們非常nice,學校相關專業的排名也不錯,但因爲一直意向性地選定了美國,所以並沒有打算接受offer。

其實,最後申請的一所學校是英國的,大概在年後提交的材料。當時,我對選校需要考慮到的學校的綜合排名、專業情況、課程設置、導師學術背景等已經有了一定認識,所以可以說,該校其實是綜合對比後最理想的選擇。但是,除了傾美的意向,該校的QS世界Top100的排名多少讓我有些怯步。所以,申報該校其實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

4月,美國這邊我已選定了UB,開始着手申請簽證和入學的check-in。英國申請的3所學校,收到了一封unconditionaloffer(無附加要求的錄取通知書)。

4月底,出發去GZ申請簽證的時候,收到了最後申請的英國那一所學校的郵件,提醒我在截止日期前補充申請材料。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2月份提交材料的時候,估計是系統問題,我的申請材料並沒有提交成功。於是,我再次提交了申請材料,但是沒有通過系統提交,而是和學校聯繫人協商後,直接發的郵件。

5月初,我順利拿到了美國的簽證。然後開始準備學校要求的健康證明材料。5月底,我在K城接種MMR的疫苗,當天晚上收到了英國該校的郵件。這一次發郵件的是我申請的iPhD項目的負責人,約面試時間。

我當時挺意外的,但或許因爲已經做了決定,對那一次面試其實並沒有很在意。所以,直到面試前兩天,我才查了面試老師們的資料和學術背景。

(提醒申請國外的同學,面試需提前做好功課,尤其是申請博士的同學,面試前需要了解清楚面試老師們的學術研究方向和興趣領域。我之前申請的一所學校被拒的很大原因就是,我一開始是給項目負責人寫的郵件,面試的時候他也給了很多積極的反饋。但是,當時面試的還有其他兩位老師,雖然郵件裏寫明瞭兩位老師的名字,但我並沒在意。後來面試了幾次以後,才意識到,項目負責人很可能不會是你將來的導師,而他們邀請參加面試你的老師們,很可能和你的研究興趣和領域比較契合,成爲你將來導師的機率很大。)

面試當天,因爲網絡問題,面試開始了10分鐘後我從Teams掉線,之後一直無法登陸。搗鼓了幾分鐘,給老師們發了郵件道歉,然後用audio call in(老貴了……)。但是,因爲是語音通話,老師們和我都沒辦法聽清楚對方的話,我只好掛斷電話,重啓手機,總算聯上了Teams。

整個面試持續了將近1小時,算比較長的面試了。而且老師們問的問題學術性比較強,相對於之前的面試,感覺會嚴謹很多。所以,剛開始被問到問題的時候,我有點驚訝和緊張。不過,在我談論自己的看法的時候,兩位老師一直有積極迴應。我說完之後,她們問我認不認識Paulo Freire。說實話,我不知道,所以我抱歉地搖頭。然後項目負責的老師在對話框裏給我發了名字,另一位老師向我解釋,“Your experience reminds us of Paulo Freire. We believe you can find answers to your questions in his books.”(你的經歷讓我們想到了PauloFreire,我們相信你會從他的書裏找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面試後,我查了Paulo Freire,保羅·弗雷勒,他是Critical Pedagogy(批判教育)的奠基人。)

面試結束的時候,我特別興奮,因爲在這一次面試中,老師們帶着我從更寬、更高的視角瞥見了英語教育的更多可能性。此外,其實面試結束時,我大概猜到,被錄取的機率比較大。

                                                                           02

6月18日,面試後兩週,我收到了該校的conditional offer(有附加要求的錄取通知書)。直到看了兩遍offer的內容,我才明白conditional offer的意思。之前申請美國學校的時候,都不知道有con和uncon offer的區別。

該校的申請條件里語言要求需要雅思總分不低於6.5,speaking, listening, reading, writing各項小分也不能低於6.5。我的雅思總分7.5,listening, reading, writing也在7分及以上,但speaking只有6分。所以,我必須語言達標了才能正式成爲該校的學生。

學校給的選擇是上暑假爲期6周的線上語言班課程,7月26號開班。我是晚上收到學校的offer的,糾結了一夜,最後決定在開班前再考一次雅思。

雅思出分需要2周,所以從6月19號做了決定到7月10號的正式考試(口語考試是7月8號),我只有不到三週的時間。而我上一次考試是2020年的9月,差不多10個月沒接觸雅思,加之還得上班,壓力確實非常大。

那三週裏,我每天下班就趕着回家備考,下午6點喝一杯意式濃縮,晚上可以熬到一點多。但不管怎麼擠時間,備考的時間仍然非常有限,所以我只好把2/3的時間用在口語上,聽力、寫作、閱讀的備考時間儘量壓縮。但考試結果需要看總分和四項小分,所以也不敢掉以輕心。

考口語前一天趕到K城,爲了方便參加考試,我住在考點學校附近的賓館裏。焦慮、擔心和疲憊,加之陌生的環境,凌晨驚醒後我就再也無法入睡。

更糟的是,或許是備考的那段時間身體消耗太大,考試前一天突發腮腺炎。而炎症伴隨的發熱讓我極度緊張,擔心體溫異常無法參加考試。晚上,到醫院打了針,希望能儘快消炎。可是夜裏,喉嚨依然灼燒得難受,感覺整個人都在發熱,又是一夜輾轉無眠。考試當天早上,炎症並沒有任何好轉,於是吃了消炎藥才趕往考場。

雖然體溫測試並沒有異常,但灼燒的嗓子加之一夜未眠,我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帶了一瓶水進考場,但四個小時的拉鋸戰,3個小時的考試加將近一小時的進考場檢測和等候,我並不敢多喝水,只有嗓子疼得捱不住了才喝一點。但不管怎樣,我還是儘量讓自己集中精力做題。

可是,這一次的成績像是上天和我開了個玩笑。總分不變,7.5分,沒怎麼花時間準備的聽力和閱讀考了8.5分,而認真準備且感覺比之前提高了的口語卻還是6分。

後來,學校的線上語言班開班,兩次課後,班上的小夥伴們驚訝於我爲什麼也要上語言班。我解釋說口語沒到6.5分,一同學反問,“難道你和雅思考官吵架了??ta故意不給你高分???”之後,班裏的同學們都親切的稱呼我爲“課代表”。

陶立夏寫到,“很多事,尤其是辛苦,直接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只能在熬過去之後於某個天氣尚佳的日子自嘲幾句。”

今天依舊是陰雨的天氣,不知道這綿延的雨季何時纔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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