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給站樁做減法

首先,要減去的是對“松”、“靜”、“空”的執念。

松  包括兩個方面:精神的放鬆和軀體的放鬆。精神要放鬆一方面來自於:以“傳道”爲首要任務,並將“傳道”貫穿於“授業”、”解惑”和“糾偏”始終的功法教學過程;另一方來自於根據不同個體差異而制定的練習計劃。有了這兩方面的結合,今天練什麼、明天練什麼有具體的安排,爲什麼要這麼練有清晰的解答,出現問題有師父糾偏,你還需要緊張什麼?

軀體的放鬆一方面是指“外在”肌肉的放鬆,這在之前已做過多次介紹不再重複。而“內在”的放鬆則體現在對丹田的修煉,當丹田具備良好的“鼓盪”能力之後,在收功練習時,丹田“猛得一收緊”會瞬間讓機體內外獲得透徹進每一個細胞的放鬆。只有體會到了這份“由內而外”透射出的酣暢與通透之後,纔會發現之前對松的體悟和認識是多麼片面。

同時要認識到:精神的放鬆和軀體的放鬆這兩者之間是彼此牽制、相輔相成的。

精神的放鬆能提升練習時的體察能力,這對樁功的精進是很有幫助的。

而軀體的放鬆又能進一步鞏固對情緒的調節能力。

我們都知道:心在志爲喜、肝在志爲怒、脾在志爲思、肺在志爲憂、腎在志爲恐。機體通透之後,體內氣血的循環才能更加順暢,五臟六腑得到的滋養才能更加充分和均衡,其該有的功能方可得到正常的發揮。所以,通過系統規範的樁功練習能緩解、療愈類似焦慮、狂躁、抑鬱等精神類疾病就在情理之中。

靜  不論是身還是心,靜都是相對的,刻意去求靜,靜往往離你越遠。從身體來說,樁功的練習是動靜相生的,比如站樁前的“撐筋拔骨”練習,“開、合、牽、送、轉”的練習,收功的練習等都是動態的,即使是在相對靜態的樁架中,氣血在循行、丹田在鼓盪、會陰在提展、尾閭在勾轉···所以,動纔是永恆的。

從心理來說,不管是站樁、坐樁、臥樁或是禪坐,首要的目的不是獲得“平靜”,而是發現“散亂”。所以在樁功練習中,能體察到情緒的“不寧”這本身就是靜的一種體現,這時可以通過“意念外引”來緩解這份“不寧”。而真正獲得內心平靜的法寶是:專注踏實地去做當下的事。不要再以“心靜不下來所以沒站樁”來給自己找藉口,不去踏實地、專注地按練習計劃去練,心又如何能靜得下來?

空  是對軀體鬆開之後的一種抽象描述,如通常所說的“胸空”、“腋空”、“膕空”、“襠空”等等,通俗點說,空~就是指身體的通透,而所有的“空”都需依賴於全身骨縫的鬆開。肩頸、肩胛以及雙肋的骨縫不鬆開,胸和腋就不容易“空”;胯、膝、踝的骨縫不鬆開,襠和膕就不容易“空”。

同時,“空”還指在“煉神還虛”狀態中的那種空靈與澄明,比如在尾閭和丹田共納會陰的震顫傳遞至髓海的那份澄澈;在丹田、重心與胞中“三點重合”時身心處於混沌與渾圓臨界點激靈中“真我”呈現的那份虛靈,等等。


其次,要減去的是不切實際的妄念。

要減去並擺脫此妄念,重要的是得學會主動屏蔽諸多對大師尤其是傳武界大師的“神話”傳說。嚴格來說,只有在具備完整知識體系的學科裏才能產生出大師,比如在文學、數學、物理等學科領域不同時期都有大師產生。而傳統武術至今爲止一切都是成碎片化的,這就失去了產生大師的土壤。

對本門的師父、師爺,乃至師爺的師爺,尊重是必須的,但這份尊重是通過“信其道”來體現的,不顧基本常識地去神話師父師爺,這其實是在“謗師”。我們該信的是師所承、所傳的“道”,而不是迷信其本人。迷“信”和理“信”有一個很容易的區別辦法:

只有他“會”而其他人都不會,就別迷信;他會,也能教更多人會,才值得篤定去信。

在具體的練習中要減去妄念,其根本在於對諸多理論和名詞需有正確的理解。很多人都喜歡引用《黃帝內經》的話來指導站樁的練習,這固然可行,因爲兩者畢竟“同源”,但若理解有偏差往往會適得其反。

如“獨立守神”,假如把重點放在“守“或者”神”上則反而容易耗神,其實這句話的關鍵字在“獨”,只有在真我與本我的“獨”中,才能安然地守住元神不外泄。同樣“肌肉若一”的關鍵字在“一”,就是要通過撐拔的練習使全身的肌肉能有效化僵去拙,能形成整體的聯動。

最後,要減去的是身心方面的後天成分。

“後天返先天”是樁功練習的最終目標,也是功法的核心價值所在。在遵循“返嬰之道”的功法練習過程中,根除諸多慢性疼痛,祛除各類慢性疾病,預防如梗塞、血栓、癌症等重大疾病的發生等,都屬於“摟草打兔子”、順帶的事。

然而,目標的達成需要有與之相適應的具體方法才能實現:

通過“撐筋拔骨”的練習可讓很多的慢性疼痛自然消失;

通過對樁架的規範調整,軀體的中正、平衡、矯健自然可得以實現;

通過以丹田爲切入口的“調息”練習,諸多的慢性疾病會在無聲無息中殆盡,免疫力也可得到顯著的增強;

通過丹田功與大龍功的練習,機體的代謝能力會得到顯著的提升;

通過“築基”、“胎息”等內容的練習,對腎、睾丸、卵巢等器官功能的提升會非常明顯,人體生命活力的重現自然就能得以彰顯。


通過以上的闡述,我們可以明確:

樁功練習中的“減法”並不是以人的主觀好惡減去功法本身客觀存在的完整習練內容,也不是“缺啥就排斥啥”的吆喝。而是需要根據不同個體的實際情況不斷補充習練內容,才能把後天形成在身體上的各類疼痛、疾病,情緒上的焦躁、抑鬱以及思想上的偏見、狹隘洗滌乾淨,讓先天之精盈、氣足、神旺的狀態以及生命本就具足的真、善、美之品性得以重新顯現。

當我們經歷系統的學習、規範的練習之後,身心內外能實現整體的“一”,能做到“一靜無有不靜、一動百骸相隨”,能根據不同的需要而呈現相應的相,也就無所謂生與滅、增與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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