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一如既往地早起,早餐喫的是酸辣粉配油條。
當我準點來到公司,卻沒有見到老木那張被歲月囂張跋扈地留下痕跡的臉的時候,我心裏就有了預感,今天註定又是不平凡的一天。
這也使得我昨晚才被老闆燃起的那三分熱度,此時就已經澆滅了一分。
看來以後還是要一心一意地將寶貴人生,投入到無窮無盡的摸魚當中纔行。
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是哪個先來臨。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在電腦上翻着那本狗血小說,心想,這挺有趣的一本書,怎麼就和我一樣,被邊緣在了這家網站的角落了呢?
也不知道那些編輯怎麼想的。
不過說到編輯,仔細想想,應該和我這經紀人差不多吧,都是賺差價的中間商。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起了鈴聲,我拿起一看,是老祖。
“行,你先忙着,改天有空了咱倆再聚。”
隨意地聊了一會,老祖那邊來活了,我們便掛了電話。
老祖回到了特勤局,不但成功翻案洗白,還被譽爲了特勤屆忠貞不屈,忍辱負重的培樹典型。
同時,也因爲幹過臥底,又深受內鬼荼毒,讓他成爲了上司眼裏不可多得專業人才。
被那位在內鬼案裏和他並肩作戰的情報處長再三點名之後,老祖得以調入了情報處,做起了專門收集整理臥底信息情報的專職助理,升職加薪也只差積攢點工作資歷了。
我從窗戶看向路邊那些漸漸濃密起來的樹葉,算算還有兩個月就又到畢業季了,這時間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年。
想想畢業後的這頭一年,不得不感慨,人生的軌跡變幻,有時還真是大起大落,難以預測呢。
正在我微微愣神的時候,樓道里響起了一陣清脆而有韻律的高跟鞋聲。
來人戴着一副玫瑰金框的眼鏡,細長閃亮的玫瑰金耳環隨着她的步韻,在耳邊悠悠搖晃,浮誇的貂絨披肩下,亮紅色的包臀短裙很恣意地配合着她奔放的笑容。
“果然沒錯,這個時候來公司,就只剩我們孤男寡女了。”
自古以來,渣男錫紙燙,渣女大波浪。
看着她來到我辦公桌前,接着悠然轉身,那柔軟的大波浪恰巧從我面前拂過,留下一陣讓人迷醉的髮香。
我就說今天肯定安生不了,這高叉比基尼怎麼突然來了,而且還是這麼孤男寡女地來了。
心裏提防着這喫人不吐骨頭的妖豔浪貨,臉上卻不敢不掛着僞善笑容,恭敬地說道:“馨怡姐,你怎麼來了。”
高叉比基尼雙手後撐,將那紅色包臀下的蜜桃靠在辦公桌上,距離我握鼠標的手僅有咫尺之遙。
“我的到來你不喜歡嗎?”
“再說,人家也是這公司的員工,怎麼就不能來了?”
“能來,能來。”我打哈哈道。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做嘴強王者,話越多死越慘。
見我全神貫注地盯着電腦屏幕,連餘光都沒有溢散,比基尼有些欲求,不對,是意猶未盡。
於是她換了個姿勢,面朝着我,手肘撐在桌面上,身子彎出一道火辣的曲線。
雖然我目不斜視,但我清楚地知道,此時此刻,距我不遠的地方,正有一道深淵在那凝視着我。
她將頭探了過來,柔軟的大波浪拂過我的右手,嚇得我像觸電一般,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我這過激的反應她不以爲意,而是盯着我的電腦屏幕說道:“你也在看這本小說?這小說最近在獵人圈裏很火呢,我們很多人都在猜測這本書到底是哪家公司的經紀人寫的。”
比基尼將目光從顯示屏上專項我,精緻的鼻尖距我的側臉又是一個咫尺之遙。
見我板正地坐在那,對她的故意挑逗沒有絲毫反應,比基尼也沒了興致,留下一聲哀怨的輕嘆之後,起身向着三樓休息室走了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樓梯拐角,我立馬癱靠在椅背上,嘆出一口長氣。
呼……
不行,今天不能再在公司待了,我得提前開溜,留在這樓裏實在太危險了。
我手腳麻利地關掉電腦,收拾起桌上的隨身物品,躡手躡腳地向着樓道里走去。
突然!
“啊!”一聲突兀而婉轉的尖叫從三樓傳來。
嚇得我差點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驚駭之下,我更加加快了腳步向着樓下衝去。
“阿罪!”
不行,不能去!
“快來!快來救救我……”
語調裏開始夾雜着一絲哭求。
雖然心裏不情不願,但是身爲一個熱血男兒的天性使然,我,哎,不提也罷。
於是我在猶豫了三秒鐘之後,就義無反顧地朝着三樓衝了上去。
來到三樓,剛衝出樓梯口,便和比基尼撞了個滿懷。
“哎喲!”
我倆雙雙倒地。
比基尼不知什麼時候脫掉了那身包臀紅裙,裹着一塊雪白浴巾,顫顫巍巍地縮在我懷裏。
“老鼠!房間裏有老鼠!你快幫我把它趕走!”
呃……
拜託,這麼狗血的劇情出現在裏真的好嗎?
但事實證明,往往越是狗血爛竈的劇情,越是有着簡單粗暴的效果。
我感受着懷裏的幽香柔軟,手裏的觸感順滑,差點沒有因爲氣血上湧,血壓飆升造成的腦淤血而猝死過去。
我竭力推開比基尼,頗爲艱難地說道:“馨怡姐,趕緊起來,壓得我喘不過氣了。”
比基尼將埋在我胸前的俏臉微微揚起,四目相對,看着她梨花帶雨雙眸,海棠映日的粉頰,一股電流瞬間從我全身穿過。
比基尼像是也察覺到了當下兩人的異樣,又趕緊嬌羞地低下了頭。
“馨怡姐,……”
“叫人家小繞繞。”
叫你妹啊!
我連忙驚慌失措地將比基尼推開,接着坐在樓道地板上,手腳並用,“蹭蹭蹭”地向後退去。
比基尼看到我狼狽而逃,臉上的表情有些小小的得意起來。
只是當她看到我掉落在地上的手機,胸包等物件的時候,一雙細長的娥眉擰了起來。
比基尼站起身,浴巾下一雙雪白的大長腿晃眼得很。
她赤着腳,一步步向我走來。
她進一步。
我退一步。
她進一步。
我再退一步。
等我的後背頂到走廊盡頭的時候,比基尼仰着那好看的下巴,幽幽說道。
“這還沒到下班的時候,你這是想要去哪?我剛一來你就要走?我就這麼不受你待見麼?”
坐在地上,我總有些不自覺地向着那雙大長腿和那啥看去。
狗命要緊!
於是我趕緊貼着牆站了起來。
我甫一站定,比基尼立馬欺身一步,壁咚了我。
她的身上散發着濃烈的異性氣味,充滿了勾魂索魄的衝動。
我只得垮下臉,委屈地哀求道:“馨怡姐,別玩我了。”
“叫小繞繞。”
我是有……的人!
“嗯?!”
杏目一瞪。
“小,小繞繞。”
說完,我滿腹辛酸地低下了頭。
“頭擡起來。”
我頭擡了起來。
“嗯,這還差不多。”
比基尼露臉上出滿意的神色。
“你想去哪?”
“我,我沒想去哪啊。”
“沒想去哪?既然沒想去哪,那就留下來,幫我做點事,待會我讓你幹啥你就老老實實幹啥。”
“馨怡,不,小,小繞繞,我能有什麼可以幫你的,你還是放過我吧。”
可能是我的不從,使得比基尼失去了耐性,她收斂了臉上多餘的表情。
“你可以拒絕,但是你最好也做好拒絕我的覺悟。”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仗着你丫的光腳不怕穿鞋的,我都退讓這麼多了,你還這麼步步緊逼。
於是我向前稍稍地邁出一步,些許是那啥頂到了比基尼,她詫異地看着我,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我鼓足勇氣說道:“馨怡姐,我只是不想招惹你,別以爲我就是怕了你了。”
在比基尼柔光流轉的雙眸注視下,我拼命咬牙,絲毫不肯示弱地端着架子,以此來彰顯我的決心,和挽回剛纔坐在地上連滾帶爬時已經喪失殆盡的尊嚴。
“哼,隨你了。我本來下午要出趟業務,老闆說只有你在公司,讓我找你搭把手,準備下我要用的東西,既然你不願意,那就不勉強你了。”
說着,比基尼轉身走回了自己的休息室,只留給我一道長髮及腰,玲瓏有致的背影。
人家連老闆都搬出來了,還是在昨晚他老人家才和我談了人生理想之後,我哪裏還有再拒絕的理由。
於是整個上午和中午,我都和比基尼共處一室,毫無保留地幹着她讓我乾的一切。
原來真的是要出差啊,又是資料,又是裝備的,裝了整整兩個大行李箱。
期間,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那襲柔軟的大波浪偶爾也會在我面前拂起陣陣幽香,攪動得我時不時的心猿意馬。
但是看着比基尼一改常態的冷若冰霜,我心裏又有些自嘲地警告自己,邊緣人生二十年,人家故意逗弄一下自己,我憑什麼來的自我感覺良好?
我立馬收攝心神,繼續埋頭幹着她給我安排的那些活。
等到所有東西收拾妥當,我又幫着把那兩個大行李箱裝進比基尼那輛牙白色的大G之後。
我便站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準備目送她離開。
本來已經拉開車門的比基尼,卻突然扭着妖嬈的身姿來到我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我的臉頰上點過一吻。
臉上冰霜融化,換上一抹淺笑,“記得以後要叫人家小繞繞哦!”
眼裏滿是驕傲的光芒。
在我呆滯的目光目送之下,那輛白色大G帶着一陣香風揚長而去,轉眼消失在了轉角。
我心裏暗歎道,這妖豔浪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會是冰,一會又是火的,以後一定要離她遠一點。
要不早晚得牡丹花下死,死了也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