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曲獎得主被逼上《好聲音》,這個時代怎麼了? 金曲獎得主,成了《好聲音》選手 成名歌手被逼上《好聲音》,這正常嗎? 音樂大爆炸的時代,“歌紅人紅”都很難

作者 | 夏天          編輯 | 範志輝

當韋禮安以選手身份登上《2021中國好聲音》(以下簡稱《好聲音》),而放棄出席第32屆金曲獎頒獎典禮時,着實驚到了不少人。

8月20日晚,韋禮安以選手身份參加了浙江衛視《好聲音》。在盲選環節中,他演唱了自己的原創新歌《忽然》,獲得那英、李榮浩兩位導師轉身,最終加入了李榮浩戰隊。隨後,“韋禮安參加好聲音”“韋禮安加入李榮浩戰隊”登上微博熱搜。

不少網友表示,“韋禮安完全有資格當導師,以選手身份參賽太可惜了。”“他應該要去的是《我是歌手》吧!”網友們的說法不無道理,韋禮安曾在獲得第22屆金曲獎“最佳新人”、第26屆“最佳作曲人獎”,並在入圍了今年第32屆金曲獎 “最佳華語專輯獎”“最佳作曲人獎”“最佳華語男歌手獎”“年度專輯”四項大獎,音樂實力早已得到了行業認可。

不過,與《有沒有》《還是會》等歌曲的廣爲傳唱相比,大衆對韋禮安本人的印象卻十分模糊。就連那英也在節目中表示,“因爲我沒見過韋禮安,但是我聽過你太多的金曲了”。

爲了參加《好聲音》而放棄出席金曲獎的韋禮安,在行業榮譽和節目曝光之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但在這樣的選擇背後,是歌紅人不紅的窘境,也是這個時代歌者的無奈。

金曲獎得主,成了《好聲音》選手

在《好聲音》第四期播出之前,網上就有歌手韋禮安將以選手身份參賽的消息傳出。不過大部分網友並不相信,畢竟,以韋禮安的成就和資歷,完全可以去做導師了。

然而,消息竟然是真的。盲選環節,韋禮安以選手身份演唱了自己的原創新歌《忽然》,由於緊張演唱時聲音略微顫抖。最後,那英(助教張碧晨)戰隊、李榮浩(助教吉克雋逸)戰隊轉身,李克勤(助教吳莫愁)戰隊僅吳莫愁轉身、汪峯(助教黃霄雲)戰隊無人轉身。

談及自己爲什麼沒有轉身時,汪峯惋惜地表示,“如果是《中國好歌曲》的舞臺,我應該在第五句轉身。因爲你是創作型歌手,我如果做一個橫向的比較,我會去想,也許在表達方面,唱的一些細節上面,還有一點點欠缺”。大概是作爲一名創作型歌手,汪峯老師對他的創作實力與唱功有同樣高的要求。

韋禮安在是典型的“歌紅人不紅”。對居於幕後的創作者,“歌紅人不紅”也許是一種讚賞,但對於活躍在臺前的演唱者卻不是什麼好事。

對於兼具創作者與演唱者雙重身份的韋禮安來說,市場對其作品質量的認可固然讓他高興,但就如他在微博中所說,“作爲一個創作人,我都會形容我的作品是我的孩子,身爲一個父母,如果能讓自己的孩子有一個很棒的舞臺去展示自己的話,絕對不要放棄這個機會。《中國好聲音》就是在尋找好聲音的舞臺,我覺得我是好聲音”。

某種程度上,金曲獎是對他音樂實力的認可,這份認可與他想要通過《好聲音》讓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聽見的願望並不衝突。而在實力得到認可之後,現在的他更需要一個機會將自己的音樂作品推廣出去。

不止是韋禮安,很多“歌紅人不紅”的歌手都會選擇通過綜藝的方式推廣自己的音樂。他們踏踏實實寫歌、出專輯,卻突然發現時代的快速發展已經讓營銷變成甚至比創作更重要的事情,於是只能儘可能通過上綜藝、去比賽等方式補課。

成名歌手被逼上《好聲音》,這正常嗎?

成名歌手參加素人選秀,韋禮安並不是第一個。

2013年,憑藉首專拿到金曲獎最佳新人獎入圍的的艾怡良參加湖南衛視《中國最強音》,最終拿到全國五強,第二年繼續參加《好聲音》第三季,進入那英站隊,但在導師考覈小組賽16進8時就被淘汰了。好在金子終於被看到,艾怡良分別於2016年、2019年獲得第28屆金曲獎“最佳國語女歌手”獎、第30屆金曲獎“最佳作曲人”獎。

2013年,曾獲得過青歌賽冠軍的姚貝娜參加了《好聲音》第二季的比賽。雖然最後止步全國八強,但節目確實幫助姚貝娜打開了流行音樂市場。2020年,乃萬參加了《青春有你第二季》,雖然未能成功出道,但乃萬的人氣卻上升了不少。

選秀綜藝帶給歌手的熱度是肉眼可見,如果運營得當,這些熱度也能回饋到音樂作品上。比如,參加完《好聲音》後的姚貝娜獲得了大量影視作品的歌曲邀約,其中包括《冰雪奇緣1》的中文版主題曲;乃萬也在參加《青春有你2》後,各大音樂節邀約不斷。韋禮安在《好聲音》演唱了自己的原創《忽然》後,歌曲不僅進入TME音樂巔峯榜榜單,並且最高進入QQ音樂飆升榜前三名。

藉助類似於《好聲音》這樣的素人選秀,普通人也得以獲得進入音樂行業的機會。而像韋禮安這樣音樂實力早已獲得業內認可的歌手,也選擇參與其中,無疑是希望藉助國民級選秀進一步提高自己在大衆層面的曝光度、認知度。

而且,現在的綜藝節目短則八九期,單集時長都在1個半小時左右,這樣穩定持續的曝光,對於歌手而言是吸引關注和宣傳作品的好機會。

首先,與同期的素人相比,成名歌手自帶歌迷,自身的實力也有業內背書,往往也更能吸引觀衆的注意力。其次,藉助在舞臺表演展示自己的原創音樂作品,既順理成章不會引起節目組異議,又能免費給自己的音樂做一波推廣。

但值得深思的,當一個歌手只能靠上綜藝提高曝光,也反映當下音樂市場上升通道的缺乏,實屬無奈之舉。

隨着唱片時代一起衰落的音樂榜單在公信力上大打折扣,近些年金曲獎、格萊美都遭遇了收視慘淡、歌曲難以出圈的尷尬,大衆關注程度大不如前。而歌手們只能通過選秀、比賽等綜藝曲線救國,或許靠接影視劇OST累積大衆口碑。

音樂大爆炸的時代,“歌紅人紅”都很難

如果只想安靜寫歌、出專輯、走巡演,不去在乎主流層面的曝光,那意味着只能走小衆路線。如果要走大衆的路線,除了上述操作,還需要通過綜藝節目甚至日常更新短視頻,才能保持適當的曝光和營銷。

雖說現在有一臺電腦就能完成歌曲的創作、製作、發行,有那麼多的音樂平臺、短視頻平臺和社交媒體可以做推廣,但事實上,做音樂的門檻降低的同時,好音樂被聽見的門檻卻提高了。

首先,拿當下最強勢的短視頻平臺爲例,在這些平臺上面,音樂的功能性是讓位於藝術性的,平臺屬性對於某些特定音樂類型的偏好,無形中擠壓了好音樂的生存空間。

短視頻平臺的邏輯下,好音樂的定義由“品質”變成了“適不適合拍短視頻”,儘管一首歌能夠藉助短視頻快速爆發,但弊端也很明顯。除了少數重度音樂愛好者會繞過主動去發現好音樂,對於大多數泛音樂用戶而言,聽哪個都差不多,聽神曲的人多了,聽好音樂的就少了。

其次,國內每天上線超2000首新歌,與這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大部分歌曲的無人問津。以往,你哪怕安安靜靜寫歌,但只要保證作品質量,然後出專輯,參加籤售會、上電視節目,基本上作品銷量就上去了。可現在不是,聽音樂變成了一種雙向選擇,如果不能精準地將歌曲推送到目標聽衆,那作品就大概率不會被聽到。

這也就不難理解,爲什麼韋禮安在舞臺上表示,想讓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聽見。相比以前,現在的歌手們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用於個人營銷。花在個人營銷上的時間多了,花在音樂創作上的時間必然就會減少,很難講這樣的選擇是好還是壞。

李榮浩說,這個時代沒有真正的懷才不遇,但能夠讓創作者專心創作的時代,大概是一去不復返了。

排版 | 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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