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你不喜歡不看就行,何必自尋煩惱?

一個網友發來信息說:

“……我自從把書法作爲愛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煩惱過。各種奇葩的書法家,動不動就說自己寫的(醜書)是藝術、是對書法的創新,從不考慮這種創新會對書法愛好者造成何種影響。我不能請他們停手,也不能喊‘滾’!只得像在取款機前別人輸入密碼時下意識地把頭轉過去。……”

我十分同情這位網友,但是他的煩惱不光他一個人有。我以爲書法這玩意,在所有的藝術門類裏,算不上最有侵略性的。它不比音樂,只要聲音一響,隨着空氣傳播而來,不管你願不願意聽,都會照直侵入你的耳朵。

書法,你不喜歡不看就行了,何必自尋煩惱,可是有的時候不看還真不行。據說有一書法教授在創作人體書法時,要求每個學生記住他寫的什麼字體、寫了多少字、分別寫在哪些部位,並將此作爲考題。說到底這是個例外的情形。

書法家並不強迫觀衆瞻仰他的作品,也沒有哪條規定說觀衆必須要看,只是在當今的網絡時代,無論你想看或不想看,都會讓你看到,也不管其作品是賞心悅目,抑或是令人作嘔。

網友對書法家表示不滿,那情形還不算嚴重。我曾聽聞,四川某酒店的一位女服務員因看了一場書法表演,使她以後不敢再提及書法,別人談及她都會色變。

據說當時北京來了一位書法家到她們酒店表演,她充當禮儀小姐,於現場端着茶水的托盤,忽然聽到“嗷嚎”一聲托盤掉在地上,玻璃杯摔得稀碎,茶水全都灑在了地上和她的鞋上,隨之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等她緩過神來,對一旁的同事說:“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書法表演,書法家寫字時還要慘叫。”這樣的書法要比網友的情形嚴重得多。

“書法的眼睛”不是人人都有的,這一點我們必須承認,也許我們就是缺乏這種眼睛。也許是我們的生活環境不好,使我們的這種眼睛,沒有得到良好發育。

我記得上學那會,一次學校組織去看現代畫展(所謂現代就是與傳統不同的),到現場後就聽那些作者介紹,“我這幅畫是根據某某畫的”,“我這幅畫出於某某靈感”,當時我真想衝上質問他們畫的是啥玩意,我是沒看懂。

我最怕欣賞人體畫,無論作者的技法怎麼高超,總覺得與我們的文化相悖,有人和我說要用藝術的眼光欣賞,可我至今也沒做到。別的門類的繪畫,我都能接受,曾見過張大千的一幅寫意《桃花源》,冷軍的寫實人物《小姜》,都覺得那是藝術,唯獨人體畫與我無緣。

冷軍《小姜》

真正能欣賞的內行人都有藝術的眼光,手裏搖晃着紅酒杯,看到細節處會透過酒杯窺探,甚至由此會聯想到詩和遠方,這心情我能理解,但他付出的代價太高!他看了多少不願看的畫作才換取這一絲畫作的陶醉!現如今,畫的人少,看畫的人多。

書法家也好,畫家也好,都以高尚的德藝二字取勝,從不故弄玄虛,唯自然的筆觸是多數人所能體會,堅挺的毛筆,柔軟的宣紙,都是最簡單不過的,所以缺少藝術修養的人,如一般學者,大學教授,行業專家,暴發戶,富家千金、公子,都蜂擁而至,自以爲是在欣賞藝術!

隨着中西方文化交流日益加深,我們的書法也在變化,從“古人學問無遺力”起以至於現在流行的奇葩書風,都是中國書法與西方某一級藝術的結合,有時西菜中喫,有時中菜西喫,將來會是什麼樣,沒人知道。

我對書法做不了什麼貢獻,所以很坦然也甘心情願地放棄欣賞的權利,當然除非某種巧合非我不到場不行時。至於網友所抱怨的書法家,在我看來是一種不可避免的現象,猶如我們住在鐵路附近便不能不聽見火車的聲音,一開始晚上睡不着,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

一個人閉門造車時,偶爾“嗷嚎”一聲,我能理解,他遇到困難了,通過慘叫來發泄。但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嗷嚎”,我則無法理解。“嗷嚎——嗷嚎——嗷嚎”一聲勝過一聲,聲音是否能通九霄不知道,可嚇人是真的,難道不“嗷嚎”就寫不好字嗎?

在原則上,凡是創新的書法,都應該寧缺毋濫。因爲沒有創新的書法,社會的發展不會停滯,況且還有傳統書法在。而按其實,傳統能夠千年不衰,足見其藝術價值。

換個角度看看自然的饋贈,春來時萬物復甦百花齊放,那河流,那山川,那田野……都是美景,即便十冬臘月,那雪壓青松的景觀也是美不勝收,何必去看那些讓人煩惱的書法家、以及他們所創造的讓人討厭的流行書風呢?然而此中情趣,不足爲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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